大年夜,春节之际,各处都是烟花爆竹,还有一声声的祝愿,街上的商铺都上了板子,只有黎曙的酒馆突然开了门,里面只有一个人在喝酒。
何冠海面前摆了十几个空瓶子,他抱着头,趴在桌上。
黎曙慢慢地走过来坐下,叫人送了两瓶酒来,倒在杯里。
“这酒……为什么……喝不醉……”何冠海没有动,瓮声瓮气地说。
“你醉了。”
“我醉了为什么还能听出来,”何冠海猛地抬起头,冲出一股酒气,“你想说他蠢!”
“我是想说他蠢,蠢得无可救药。”
“我就一晚上没见他,就去吃了几个饺子,他就从一个蠢货,变成了一个……不能再犯蠢的蠢货……”何冠海抓着头发,把头发抓得乱七八糟的,又使劲揉揉脑袋坐起来,“程先生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了。”
“丁山和白毛都死了,杜虎断了条腿,李慷的人,活着的明天就要下大狱,死了的——就死了。”何冠海颓废地靠在椅背上,垂着头,闭上了眼睛。
黎曙喝完了自己那一杯又倒上,也给何冠海的杯子里倒了酒。
“他让我告诉恭先生,李家还是只有一个。”
黎曙一口一杯地喝着辣喉咙的酒,直到辣出眼泪。
何冠海由人扶着回到家时,发现房间里有个有些熟悉的背影。何冠海把扶着的人使劲推走,眯着眼看是谁。
“谁!”何冠海大着舌头喊了一声。
背影转了过来,微笑地看着何冠海。
何冠海使劲睁大眼看,但直到走近时才看清,站着的人是冯雁清,他思念多时的冯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