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如今他老人家来到书院了,这是多大的荣耀随便沾一点斯文文气,那都是能高中进士的。
铛铛铛
下课的钟声响起,未央喊了一声下课,便夹起课本,走出了教室。
欧阳修觉得很新鲜,别家书院,唯恐学生学的不够,学的不精,哪有什么下课就算是上厕所,也得报告一声,得到先生允许才行。
暨行书院,处处透着新鲜,让欧阳修好奇不已。
无论是黑板粉笔,还是授课的方式与授课时间,都与传统的教书方式,有很大的不同。
本来这种方式,在欧阳修看来是不可取的,求学嘛,没有头悬梁锥刺股,怎么会珍惜呢
恰恰相反,暨行书院的授课方式,很受学子们喜欢,而且学子的功课情况欧阳修也检查过了,一年的时间,能有这种水平,已经超出了绝大多数书院,这还是谦虚。
要知道,暨行书院的学子,大多是刚刚识字没有多久的,当然,苏轼、吕惠卿、章敦、曾布这几个妖孽除外,就是这么一群学子,反而超出了他们求学年纪该有的本事。
不仅仅如此,暨行书院的女学子,表现的更让人惊诧不已,普遍都很优秀。
这是又原因的,数千年来,华夏这片土地,对于女子的要求,愈发的严苛,能受到良好的教育的女子,要么是大家闺秀,要么是青楼姑娘。
大家闺秀是家世使然,人家有条件,但是青楼姑娘,却是为了挣钱,人家干的就是这买卖,为了迎合读书人的胃口,自然要卖力学习。
至于小门小户的女子,不好意思,没有这条件,寻常人家,家里连一本书,甚至一张纸都找不到,还谈什么读书,只是妄想罢了。
蓬莱有这个条件,因为蓬莱有天下第一大的书院,首批招生数千人,男女都有,至于下一步,就是在蓬莱建立小学、中学,以后的暨行书院,只招收高端学子。
第一批学子,毕竟是例外,人少,为了充门面,也是没有办法。
欧阳修自觉眼界大开,去找晏相公显摆去了,找了半天没找到,最后在图书馆才找到晏相公。
来到图书馆的欧阳修傻眼了。
什么是汗牛充栋
打个比方说,一卷竹简,大约能记载个几百字了不起了,以史记为例,谁家要是以竹简书写,放一屋子不算什么。
这就是古时候人家说的汗牛充栋,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几本书。
但是大宋不同,造纸术的发展,加上未央又改进了造纸术,成本的降低,导致的就是纸张的泛滥,如今的暨行书院已经发展到使用厕纸的奢侈地步了。
要知道就算是赵祯,这会还用绸布擦屁股呢。
再加上活字印刷术的诞生,暨行书院的图书馆,一行行巨大的书柜,分门别类,全都是书,什么天文地理,医学星象,儒家经典,百家杂学,应有尽有。
这些书来的可不容易,除了滕子京、章得象几个老头舍出一张老脸借了很多,还有他们自己编纂的新书,其中就有未央的三本启蒙三宝,还有就是从韩知止那里弄来的书。
不得不说,道家传承两千多年,底蕴就是雄厚,各种书籍玲琅满目,多不胜数。
印刷作坊加班加点,足足印了数月,这才有了这一图书室的书,就着还没印完呢,这会还在三班倒的印刷。
欧阳修闻着满室书香,阳光柔和地洒落在飘窗的书桌上,听着窗外鸟儿欢快的鸣叫,看着它们的羽翼漂亮地划过天空。
此刻的欧阳修,只想老死在这满室书香之中,不问世事。
“哟,永叔啊”晏相公胁下夹着一本书,跟欧阳修打招呼道:“快来看看,这里竟然还有许多失传的孤本,已经印刷成册了,还有许多残本,也已经补全了。”
欧阳修来到先秦典籍那一柜前,随手抽出一本,好巧不巧,正是竹书纪年。
欧阳修迫不及待的阅读起来,一遍读,一遍抽气。
暨行书院莫非对上古先秦之事颇有研究为何这竹书纪年竟然补全了大半要知道就算是皇宫中,也只是收藏了残本,三言两语的,语焉不详。
这可是重大发现啊欧阳修两眼放光,全身心的投入了研究学术的海洋之中。
一旁悄悄跟着的未央如同偷了鸡的黄鼠狼一般,笑的贼兮兮的。
第170章 半日闲
“未小子,你这样坑他,不太好吧”晏殊夹着书本,来到了未央身边,一脸的微笑,但是在未央看来,这就是一只老狐狸。
能屹立朝堂数十年,能庇护范仲淹等人安心变法,挡下明枪暗箭,能把夏竦这种狠人死死压住,不让他捣乱。
要说晏殊只是个太平宰相,未央绝对不相信,此老的政治手腕,权谋之术,绝对是最顶尖的。
所以未央对于晏殊,也是很恭敬的,甚至称得上小心翼翼。
“晏相公,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那本竹书纪年绝对是真本,虽然不全,但是却也极为珍贵,可是滕夫子、章相公、柳老他们一起在书山文海里整理出来的。
货真价实的东西,怎么是坑人呢”
未央一脸的天真,纯洁的如同白莲花。
晏殊老眼尽是笑意,要是不认识这小子的,绝对能被骗过去,要知道这小子翻手间风起云涌,投足间天下震动,做的事情,无一不是捅破天的大事。
从最初的红薯玉米,到后来的战马市舶司,还有辽国的事,孔家的事。
哪一件事小了哪一件不是天大的事
“二郎啊,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小子让贾昌朝鼓动永叔搞什么三代之治,又送上竹书纪年,摆明了是要把他送入牛角尖,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
不过这也好,对永叔来说,研究学问,可比在朝堂上勾心斗角来的好,他一身的学识,浪费在朝堂上确实是浪费了。”
未央不由大是佩服,看看人家,这才是看穿了一切的态度啊,与晏殊比起来,无论是章得象这个前前相公,还是滕子京这个大儒,都差了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