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谁也奈何不了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走了?”
“回禀将军,其实张公子不是独自一人,旁边还有林如晋。”
“你说什么?为什么不早报此事?”
“是、是将军你说,他既然从将军府回了悯恩寺,就只要保他平安即可,不必再提其他事。”
齐御风只觉得异常烦躁,喝退众人之后,便独自去了之前安置张子初的房间。他看着那张床,想起拥抱那个人的夜晚,觉得讽刺无比。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委屈了少爷,但哪怕如此也要狠下心,因为他不想在和少爷的关系里再处于弱势的一方。那样的话,他迟早会失去少爷。可没想到,少爷早就已经不在了,自己熟悉的那个灵魂,是一个陌生人。
然而这真是陌生人吗?他已经习惯了他的一切,习惯他不挑食,习惯他睡觉老实,也习惯他在自己面前把所有心事都藏起来,装得什么也不在意。
桌上的圣旨明晃晃的摆在那里,他想要抗旨不遵,可是去找那个人又有什么意义?他不是少爷,而且现在身边已经有了一个人。
“来人,传我的命令,即刻准备进宫面圣。”
满朝上下都没想过齐御风对于北伐一事,竟是一点没有情绪的接下了。在那之前,兵权被夺,连心爱的人也保护不了,现在居然还愿意听命朝廷。
又有人寻思,齐御风是在忍辱负重,一旦掌握兵权,只要班师回朝,怕有篡位谋反之虞。
在朝廷上下各怀鬼胎,疑云密布的时候,齐御风已经出发前往北疆。此时的张子初和林如晋已经来到江南,一路游山玩水好不在自在,就在林如晋得意忘形之际,张子初忽然失踪了。
完结
北疆寒冷,此时虽是春夏之交,人人穿着却不似南方那般轻便。一向畏寒的张子初,在这里呆了七天才适应这等气候。
绥安县是兵家必争之地,只要齐御风领军,定会经过此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来的,只是待在南方便无法最快探得战况。他不喜欢等待,尤其古代的消息传播虽快,却是真假难料。他想要第一时间得到齐御风率领的大军最快最真实的战报,知道他平安就好。
想法挺矫情的,可惜他只能这样。在这个世界走一遭,如今这结局却是心酸。他没办法和齐御风表露心迹,不过想来他会明白他的心思。如果不是动了真心,怎么会愿意与他如此那般呢?
齐御风心里迈不过那道坎,他也不指望真的有什么主角光环,但求他平安回来,从此天各一方,相安无事就好。
这书的剧情已经不牢靠,出现许多变动,他记住的那些事到底有多少用处,已经不可知。
锁仙林是北疆王族国师布下的奇阵,齐御风为了破这个阵法死了差不多七万人,虽然赢了战事,班师回朝之际却不肯大走凯歌。满朝百姓都是披麻戴孝的迎接他们回来,闹得天下皆惊。自此,南历一朝三十年无战事,而齐御风也解甲归田。
他实在担心,哪怕千叮万嘱过,但齐御风的个性不可能会退让。他定会身入锁仙林一探究竟,否则难以破阵。
张子初又等了十天,终于等到齐御风大军驻扎在绥安县郊的消息。他也没有上前,只老实待在客栈里抄书。
他每日在客栈打听消息,余下时间都在抄书,听到他们开战也不慌张。好容易过了三个月,终于听到消息,这次折损的人不多,两万而已,齐御风已经破了锁仙林,但传言他身受重伤。
他心不惊,胆不颤,收拾行囊,随着大军回朝。行了一个多月,终于回到京城,而齐御风是被抬着去见前来迎接的靖安帝的。
张子初站在京城最高的山顶上,用自制的望远镜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想了一会儿,便偷溜着进了城。
蔺中则的府门有三个孩童叩门,抬了几本书来,随后看门的小厮就给那群孩子几张纸。
这是齐御风所能探听到的一切,再想去追踪孩童,却不想他们跑到河边,把纸放在一个包袱里丢入渔船。当时渔船众多,每一个渔夫都头戴斗笠,再不能分辨是丢到哪个渔船。
“线索就这样丢了?”
“回禀将军,正是如此。山北来报,在我们出发前往北疆不久,张公子就已经离开江南,下落不明。”
“不管在哪,他现在定在京城之内。”
“可是京城如此之大,我们如此找寻?”
“不用找了。”
齐御风没有与他们多言,用轻功到了悯恩寺,抓着一个僧人细问。那和尚大半夜被吓了一跳,几乎大叫起来。
“不用叫,我问你,你们寺里可有一个叫张子初的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