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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1 / 2)

白玉堂定定看着他,隐忍道:“你是自己找死!”

“你一个人跑到这来做什么?展昭竟然敢扔下你?!”

襄阳王如今已经没之前那么贪生怕死了, 但在白玉堂面前, 还是忍不住一阵寒意从脊椎尾骨蹿起,顺过气了才道:“松江府为何会变成这样?”

“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也敢往里头闯!”白玉堂俊美的面孔好似被气得微红,忿忿的,抿着唇,很不满意一般:“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怎么都死不了?”

许久未见, 白玉堂还是一如既往的凶神恶煞。

白玉堂的身形比展昭瘦上一些, 但也因为同样常年习武,衣裳底下充满力量, 虽是艳丽的模样,却丝毫不显娘气。襄阳王此时穿着白玉堂的衣服, 硬生生大了一圈,极为宽松。

襄阳王被白玉堂骂得无言以对,浑身躺得酸麻,便想换个姿势,一挪动不小心扯到了腿上的伤,疼得马上嘶嘶吸气。

腿却被一只手稳稳按住,宽大的掌心,纤细的手指,很烫的温暖从腿上的伤处灼灼逼过来,襄阳王神奇的发现没多疼了。

白玉堂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处,虽是已经被他干娘包扎过了,但血还是从严实的白纱下渐渐渗了出来,他更加不悦:“你来的不是时候!”

丁月华与自家哥哥们亲近完了,闯到白玉堂的屋子里来看之前昏迷过去的襄阳王,顺便拿了她从哥哥们那坑蒙拐骗来的金创膏和白手帕,想着应该能帮上些忙。

一进门却看见了她那从来不喜别人靠近的五哥,正以一种亲昵的姿态坐在襄阳王床边,面上的神情看上去虽很危险,可只有她知道,她每次闯祸时五哥便是这么看她的。

那是一种近乎冷酷的牵挂。

白玉堂见到丁月华来了,皱起眉头:“说了几次,五哥也是男人,你再这样闯男人的屋子,是不是想被吊起来挨打?”

丁月华吐吐舌头,“以前非把我抱到你这屋里来哄我睡觉的是谁?”

白玉堂身影立刻僵了,缓慢的转过身,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你那时候几岁?”

丁月华巧妙的绕过了发怒前兆的五哥,趴到襄阳王面前,小心问:“顾叔叔,你还好吗?”

襄阳王点点头,突然问:“你展大哥呢?他过来了吗?”

白玉堂闻言忽然警觉不少,眼里的光明明灭灭,沉声道:“那死猫一个人留在了茉花村?”

丁月华难过的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襄阳王刚刚才好一点的伤口又剧烈作痛起来,头晕目眩,颤着手想掀开被子下床:“不行,得去救他!”

白玉堂愣了一愣,随后终于暴起,怒不可遏的把襄阳王一把推到了床头上,额上青筋虬曲着似乎要蹦出来:“你以为你去会有什么用?”

“你这样像个废物一般,去送死还浪费我干娘的药!”白玉堂在襄阳王怔愣的眼神里溃败下来,咬了咬牙,慢慢道:“我去。”

这些怪尸是从十天以前开始出现的。

起初只是一两只在城外活动,渐渐地,它们开始袭击起了百姓,不少没有防备出了城的人都死于非命。

丁氏双侠知晓此事后,马上邀了陷空岛五鼠一起出城镇尸,不想这些怪尸刀枪不入,极难对付,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遇害,江宁婆婆一敲拐杖,下了命令,让所有还活着的人撤到陷空岛上,以江水为界,暂时隔开这些怪物们。

而白玉堂原本是写了信飞鸽传书给展昭的,不知为何,却没有回音。

当他见到襄阳王时,还以为是展昭带了人手前来营救他们了。

却没想到襄阳王身受重伤就算了,只带了丁月华和一个陌生的少年,三个人便敢独闯此处。

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白玉堂又急又气,不敢往下再想。

襄阳王怎么可能就呆在屋里等消息,白玉堂一走,他也马上让丁月华带自己去岸边。

陷空岛的后山之下乃松江的江岔子,从那山崖高处望去,却见隘口处流水湍湍,月色之下如天河倒泻一般。

传说中的独龙桥就在此处,虽名为桥,却不是桥,乃是一根大铁链,一桩在山根之下,另一桩在泊岸之上,连接着两岸。

展昭将怪尸绕开了岸边,打的便是往独龙桥上过江的主意。

因为襄阳王的轻功还不太好,想靠轻功过这么长的一段索桥,实非易事,加上还有丁月华和许孟源二人,他们三人才只能泗水过岸。

白玉堂平日便在这独龙桥上往来飞越,熟练此桥,因他不知水性,只能靠索上登萍度水。

白玉堂走到独龙桥前,丁月华向岛上的人问清了白玉堂的去处,也带着襄阳王过来这边。

夜深时分,忽然,对岸的林中惊起一片夜栖的鸟儿,白玉堂神色一凛,后头紧跟而至的襄阳王和丁月华也不由停下了脚步。

几人专注的盯着对岸的情况,却见独龙桥猛地抖动起来,马上便看见了一道身影自对岸踏索而过,渡江而来!

白玉堂不禁放下了手中的画影剑,定睛一看,那稳似飞鸿,迅如鹏鸟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展昭。

白玉堂面上浮起一丝笑意,还不待他开口同展昭打上一声招呼,展昭落到地面,却是直直奔着襄阳王而去,白玉堂没有回头,听到了身后有人拥抱,片刻后襄阳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展昭,你没事吧?”

展昭笑着拍拍襄阳王的肩膀,若有若无的虚抱了他一下,恐防别人看出什么,轻松道:“我没事。”

也就在这一刹,白玉堂随意的一挑眉,用力将画影回鞘,他感到自己的手掌在颤抖,也怕自己控制不住出口伤人,只是默默的往回走。

展昭注意到旁边的白玉堂,微微一愣,这才喊了出声:“玉堂!”

白玉堂甚至没有换去刚才暴怒的语气,听展昭叫他,愈发的怒焰高涨,吼道:“没死就没死,叫五爷做什么!”

“展昭,你好大的本事,不是武功过人的南侠吗?怎么连顾…..月华都保护不好!!”

喊完白玉堂忽然就累了,握剑的手垂了下去,怒火燃烧之后仿佛只剩下了一粒灰烬。

襄阳王看起来已经完全被他惊住了,无论是他还是丁月华,发火的白玉堂不算稀奇,可看上去如此疲惫的白玉堂……

真的很反常。

襄阳王紧紧的抿了抿唇,开口道:“五爷……。外头的毒尸太过奇怪,我们也尽…。”

“你闭嘴!”名为悲凉的灰烬落在白玉堂高傲敏感的心底,他攥紧了剑,像是要躲开什么一般,重重的离开了后山。

只留下在场的莫名其妙的几个人,还有一股尴尬狐疑的气氛在他们面面相觑里萦绕不去。

丁月华想了想,小心的开口:“五哥怎么了?从前他担心我时,也不会这么不讲道理啊?”

展昭凝重的抿紧坚毅的唇。

他了解白玉堂,知道他不是那种无故撒气的人。白玉堂会变成这样……。

展昭不由看了看旁边一脸匪夷所思的襄阳王。

难道……。

是因为砚砚?

一个可怕的想法开始在展昭心中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