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兰桦的这一天,傅时初一直跟在他身后时,无数次想绕开他。可等他真的绕开了,心里又充满了不舍、懊恼、不愿意,不想走。
他只想站在他身后,仰望着他。
眸光渐渐沉了下去,手紧紧攥着,胸腔的话想宣泄而去,却无力开口。
忽哥把手里的水杯放在某张办公桌上,借机想看看傅时初,企图从这不知背景的臭小脸脸上看出点什么。可遗憾的是,领导长得太高,那小子矮了他一截还躲在领导背后,他没啾见那小子是什么表情。
正想应下,领导又说:“傅时初表现得不错,从现在开车正式成为我的司机。以后除了我,谁也不许给他安排工作。”
忽哥反应极快,双手一拍,大喊道:“好。”他微蹙的眉头松开,眉眼间一片喜悦,像是听了什么兴奋的决定。
兰硕颔首:“这事就交给你了。”
忽哥恭敬地半弯着身体,道:“保证完成任务。”
在兰硕进入办公室后,他逮住傅时初,给他使了个眼色。
傅时初会意,两人转弯拐进入忽哥的办公室。
忽哥坐在办公桌旁,傅时初坐到沙发上,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可忽哥眸光透着火热,即使隔着千山万水,仿佛也挡不住他内力燃烧的八卦之火。
傅时初受不了他的目光,把拳头放在唇下咳了咳:“忽哥,您......”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的意图,那我就开门见山问了。”忽哥眼眸雪亮雪亮的,胸腔的八卦之火已经安奈不住了。
“这不是您让我发现的吗?”他的目光直白中带着热量,再多来几下,傅时初都要出去透气了。
忽哥习惯性准备喝水压惊,手往电脑旁一捞,没捞到他的茶杯,脸上泛起笑意:“待我出门拿水杯,再回来跟你促膝长谈。”
走了几步,他脸上笑容不断:“你不用着急,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谈一整夜。”眨了眨眼睛,忽哥已经脑补许多傅时初跟兰硕兄弟的相爱相杀的戏码,一脸真相道:“我们的时间有很多。”
傅时初快忽哥一步夺门而出。忽哥惊觉他跑得比兔子还快时,这臭小子已经站在他办公室门口,一脸歉意道:“对不起忽哥,今日我答应了邻居家的小胖子,要帮他辅导作业。”
忽哥的笑脸顿时敛住:“作业什么时候不能辅导,你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不好意思,临危受命,实在不能推托。下次我一定请客,给忽哥陪不是。”傅时初小心翼翼地道。
忽哥给他使了个眼色,傅时初胸腔心脏一跳,扭头见兰硕提着公文包,面无表情,把汽车钥匙往他手里一抛。
傅时初单手接过,双腿站得笔直:“兰部长......”尚且不能适应新的身份,俊脸上有几分迷茫。
兰硕不废话,抬步就走:“跟上。”
傅时初双手捧着钥匙,扭头看了眼忽哥,他一脸兴味道:“兰部长说你表现得不错,原来是车开得好。”
☆、套路深8
忽哥一脸“其实我是过来人”、“我很懂”、“我知道你们的关系”、“我会给你们保守秘密”的样子,让傅时初一脸无奈:“不是你想的那样。”。
忽哥单手放在耳旁,做了个倾听的姿势,催促道:“兰部长在呼唤你,还不赶紧过去。”推了推他的后背,继续催促道:“赶紧去,赶紧去。”
傅时初道:“我不是......”
忽哥往后退了一步,惊呼道:“难道你不是开车开得好。”
兰桦员工17点30分下班,现在将近18点,还有几个同事在加班写企划书,听到“开车”被忽哥反复强调,情不自禁侧头留意他们的动静。
傅时初哭笑不得:“我先去......”
忽哥替他接下话:“开车。”
傅时初:“......”
跟忽哥解释了两分钟,忽哥还是学着家里小孩撒娇的模样半捂住耳朵,一边跺脚说:“我不听,我不听。”一边用兴趣盎然的眼神示意“你赶紧说,你赶紧说。”
傅时初不是他的对手,跟他磨了几句就败下阵来,拿着手里的车钥匙转身就跑。
忽哥的话从身后传来:“这小子还害臊呢!”
傅时初脚步迈得更大了。
电梯大堂前,兰硕单手按住电梯前的箭头,眸光见他已经来了,松手迈步入电梯。
傅时初小跑进入电梯,主动按了停车场-1按钮。
电梯内只有两人,傅时初刚跑过,心跳得极其不规律,在领导面前失态,颇有些不自在。悄悄躲在他身后理了理额头碎发,再整了整衣襟。
吹风机呼呼声从头顶传来,傅时初长吁出一口气,再笔直站好。
好像背后长了一双眼睛似的,兰硕道:“你不用拘谨。”
他的话平稳有力,无意中泛出的冷意比电梯吹风机还凉。
傅时初颔首:“好的。”
话音刚落,忍不住把后背挺得更加挺。
兰硕没再开口,电梯叮咚一响,他就迈步走近停车场。
兰桦停车场很大,公司高层有固定的停车位。兰硕的黑色保时捷旁挨着一辆红色保时捷,傅时初脚步没忍住往红色保时捷走去,轻轻拿脚尖踹了踹轮胎,想放胎气的冲动涌上脑门。
“开车。”兰硕步伐停在副驾驶座旁道。
理智让傅时初回神,他给车开了锁,再飞快回到兰硕身旁,替他拉开车门。
兰硕长腿迈上车后,傅时初还十分贴心地准备给领导系安全带。而兰硕也正打算系,两人的手指握在一条安全带上,叠了起来。
兰硕比他动作快,已拉起了黑色的安全带,傅时初的手一下子贴在兰硕手背。两人的手指偏白,肤色相似,叠起来如一人的手。
当傅时初温热的掌心碰到一抹微凉,心微微一怔,忙收回手,白皙的俊脸闪过踌躇不安。
他见兰硕淡定地系好安全带,并没有任何不满的神色,这才松了一口气,给领导关好车门,再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傅时初发动的引擎声打破了车内流淌的诡异安静,还不待傅时初开车,兰硕忽然道:“去吧!”
傅时初侧头看着领导,满脸的茫然。
指了指窗外的红色保时捷,兰硕一脸平静从车内翻出两长钢钉:“放在车轮前就好。”
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消化领导要扎亲弟车轮胎的信息,傅时初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善良了,毕竟他对兰九再不满,也只想要放他轮胎气。
见傅时初没有行动,兰硕亲自上阵。
他打开车门,动作自然娴熟绕过自己的车子,蹲在红色保时捷轮胎旁几秒钟,就从容坐回副驾驶座上。
没有一点儿负罪心理,也没有一点儿罪恶感。仿佛他刚出去就是因为车子太闷了,他要透透气一般。
兰硕扭头,目光流转了点点笑意,像星星沉寂在夜空中,让傅时初看呆了。
等了一会儿,车子还不驱动,兰硕挑眉:“还不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