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港城最喧闹的街区,一辆金色的宾利疯狂驶过,轮胎摩擦过地面,声音尖锐刺耳。
那辆车横冲直撞,连红绿灯设置都成了虚设。仅仅十来分钟,宾利车尾已紧跟着三辆警车在后追赶。
不过,追着追着,警车又相继散去,因为接到了上级的命令通知撤回。
宾利车一路畅行无阻,在一家医院门前停下,推门下车的男人,失了平素一贯的冷静和持重,三步并一步冲进了急救大楼。
“大哥”徐世杰一见来人,急忙迎了上去。
“情况怎样”
“还在输血急救,医生说再晚一点发现,人就没命了。我听了你的吩咐,已经让其他医院多调些ab型血液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徐世杰纠结了半天,苦着脸说:“大哥,我没想过逼嫂子自杀,等她醒了,我会拿她当活菩萨供起来。”
廖睿城此刻没心情应对他。
天知道从接到消息这一路过来,他的心跳得有多快,就怕赶到这里时,听到的四个字是“人没救了”。
虞嫣然真要想不开,也是和自己有关。他开始默默自省,难道在冰城那晚,自己说的和做的过分了
若是这样,虞嫣然一醒来见到自己,岂不是又受刺激
正这时,急救室的灯灭了,虞嫣然被护士推了出来,双眸仍紧紧闭着,脸色雪一样的白。
“心跳已恢复正常,人也脱离了危险。”跟着出来的医生摘下口罩说道。
廖睿城绷紧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脚下一个趔趄,被一旁的徐世杰及时扶住了,“大哥。”
“她为什么没苏醒”
“失血过多造成虚脱,过几个小时自然就醒了。”
廖睿城彻底放下了心,转头对徐世杰说:“等她一醒过来,立刻办理转院手续,让阿光负责给她做个全身检查,你来负责她的饮食调理。”
“哦,”徐世杰一口应承下来,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咦,那大哥你呢”
没道理他的女人全权交给兄弟们管啊大哥是不是忘了自己才是男一号
“我还有事要办,”廖睿城的嗓音显得干涩发紧,“阿杰,别告诉她我来过。”
徐世杰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一脸懵圈,完全摸不着头脑。
廖睿城回到车上,坐在副驾驶座的东霖脸色不比虞嫣然好多少,一副要吐又吐不出的模样。
“怎么了,胃不舒服”
东霖幽怨地瞥了自家老板一眼。
市区开一百码的时速,他的胃能舒服嘛他身体里这时快排山倒海了好不好
“继续保持你的这种状态。”廖睿城的嘴角牵了牵。
得知她平安无恙,廖睿城终放下了心头的重担
“老爷子这次回来,不会太平。我信得过的人也就你们几个,别让我失望。”
“二少都沉寂五年了,老太爷又没有别的继承人,难不成还会对您不利”
廖睿城冷笑,“他不会让我独大的。东霖,你要记住,廖家人没一个有亲情观念,相互之间只有利的关系。我不担心自己,唯独怕会对嫣嫣不利。”
廖氏的老宅,不同于棕榈湾的豪华花园别墅,古色古香,是真正的庭院深深。枝繁叶茂,九曲石桥,映衬着湖光美景,红砖青瓦。
廖升为开拓国外市场,很早就搬去了美国定居。廖东海和廖承业五年前夺权失败,也被迫离家去了美国。
五年前,廖睿城死里逃生,廖升曾问过他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他回答:离开老宅。
于是,廖升当场大手笔给他置办了棕榈湾的产业。
离开老宅已有五年之久,再踏足这里,廖睿城的心情虽然平复了不少,可依旧很不喜。
记忆里完全没有美景如画,父慈弟恭的场面,有的只是冷落,殴打和陷害。
眼前这别致的几幢小楼,他进去的次数不多,而每次被允许进去,多数是因为他犯了错,要在里面被责罚。
谁曾想到,他一个廖氏集团堂堂的大少爷,在去美国完成学业之前,一直是和下人挤在后院一个破落的小院子里,吃的是和下人一样的粗茶淡饭,下人干的活他一样得干,可即便这样了,还时时被这样那样的原因找茬挨训。
那些年,于妈是下人里面待他最和善的一个,总是在他受伤的时候替他上药,在他被罚跪挨饿的时候偷偷塞给他一个馒头。
那时,他的父母在哪儿
袁佩珊在美国最繁华的街区,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对他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