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叶上也有一点鲜红。
这就尴尬了。要是干了一会活再受伤,宾主双方还能嘘寒问暖客套一番。你这样一上来就来个血口子。还没帮上忙,先给人制造个麻烦。还有,你一个大小伙子,那双手比个姑娘家还细嫩,真让人没眼看。
不管帮没帮上忙,终归是来帮忙的,何小西不想让他难堪。转过头,装作看向大河对岸。
陆友财觉得难为情,又有些小失望。他记得上次他大哥的手被割破的时候,大嫂非常着急的围着大哥给他按着止血,又忙着找香灰,找布条给裹上。因为伤口深,还去槐树上掰了些槐树枝煮鸡蛋给大哥吃。
何小西没看陆友财,即使看着,也不会读心术,看不出他心底的怨念。何小西拿回镰刀:“你歇会我自己割,基本上够了,把这些割完就好了。”
陆友财是灰溜溜的走的,被打击的够呛。他上面有两个哥哥。自小大哥就取代他爹充当一家之主,领着他们过日子,挣钱养活他们。
因为有那样拖后腿的父母,大哥总是想把他们照顾的更周全,不让他们过他小时候过过的那样朝不保夕的日子。
更因为爹娘不靠谱让他经历了恐怖的事情,哥哥们对他更宽容溺爱一些。除非纽季节,其他时间没人要求他干活。
陆友财蔫蔫地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倚着大门框看侄子侄女们玩跳老瓦。
年龄大些的侄子侄女背着草筐回来,大声问:饭好了吗他们这是割草回来了,吃过早饭要去上学。
大哥大嫂早早担着酱油醋出门贩卖。大哥去远些的村子,大嫂在附近几个村庄。
二哥忙活地里的庄稼,有时候还有跟着大哥一起去进货,送货。
大妹和二嫂伺候着一大家子人的吃喝拉撒。
陆友财惊觉,原来这个家庭中,只有自己和那个讨人嫌的陆二妹游手好闲。
当然,闲人还有陆厚廉两口子这一对父母。但是,在陆友财他们的认知里,这对父母从不能以正常标准看到,所以一直被忽略不计。
自己是跟陆二妹那个讨人嫌一样的人,这让陆友财特别心慌,甚至比在何小西跟前丢丑了还难言接受。
陆二妹是什么人啊那是以后会步陆厚廉两口子后尘的人。在陆友财看来她可是可以放弃挽救的人。无论是谁和陆二妹并列放在一起,都是一种侮辱。
陆友财反省自己的过往。是不是真的太懒惰了所以手上没有别的篷都有的茧子。手上的茧子是篷的军功章,在干活的时候也能起到保护手的作用。自己没有茧子,所以容易被划伤。
陆二嫂做好饭走出锅屋,督促着孩子们洗手。这帮皮猴子,一眼照顾不到,就不洗手吃饭。
等把孩子们都打发了吃饭去。转头看到小叔子瘟头耷脑的靠在门旁。
陆友财是被发现的现实伤到了,没有了往日的活蹦乱跳。但看在陆二嫂的眼里,就是生病了。
平日里的陆有财,总是活力无限。带着侄子侄女们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
上一次陆友财这个样子,是发高烧。陆二嫂赶忙擦干手,一只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去试小叔子的额头:“三弟,你怎么坐这儿哪里不舒服吗”没有体温计的年月,人们都是这样用这种方式试体温。
陆友财躲开二嫂的手,解释道:“我没事儿,我就坐这儿想点事情。”二嫂笑笑,屁大点孩子,还想事情。“饭做好了,先吃饭,有啥事也等吃完饭再想。”一副敷衍小孩子的口气。
若是往日,陆友财可能不会不满。这一刻,他比平时要更多的期望成为一个大人,被当做一个大人来对待。别扭的回答道:“不要管我,我得想清楚了再吃。”依旧是一副被惯坏的任性样子。
陆二嫂不以为意,宽厚的笑道:“不行,等你想明白,面条该坨了。听话啊,先吃饭。吃完饭再想。啊。”“我不吃你怎么那么烦啊。”语气中都是中二期孩子的那种叛逆。
扛着铁锨走过来的陆二哥听到他说的话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你。看你们把他惯的,成什么样的了。不吃拉倒,饿两顿就老实了。”
以往这种时候,陆有财都会躲到陆大嫂或陆二嫂的身后。好似被骂的不是他一样,跟其他人一起围观嫂子们跟哥哥们吵吵。今日陆友财却梗着脖子:“不吃就不吃。”说完倔强的把头一扭,眼眶红红的。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陆二夫妻俩你瞅瞅我瞅瞅你,不知道这小子今天吃错了什么药。但是能让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陆友财说出不吃饭的话。看来不是小问题。
陆二嫂给陆二哥挤挤眼,意思让他说个软话。陆友贵摸摸鼻子假装没看到。陆二嫂又挤眼睛又撅嘴,接连又暗示了几遍。陆友贵就是不出头。
陆二嫂只得出来做和事佬:“哪能不吃饭呢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哪能行”扯着陆友财的胳膊,“听二嫂的话,啊。咱们去吃饭,不理你二哥。咱们把饭都吃完,不给他留,饿他一顿。”陆二哥一脸茫然的被留在门口,看着老婆哄着弟弟走开。
我是在帮你出头教训这小子的好不好,怎么弄到最后我里外不是人,你们都是好人啊喂
陆家吵吵闹闹的烟火人生,不管过程如何,依旧是以陆友财占上风完美告一段落。
第五十九章 大人证
陆友财是能吃苦能操劳的人,不然前世在部队里也不能养猪也养个军功。
只是在陆家这样的环境里,在哥哥嫂子们的羽翼下,他没有展现的机会。
吃过早饭,准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陆友财站在陆友贵边上,帮他拿着铁锨:“二哥,我也去,我给你帮忙。”陆友贵:臭小子还这么会记仇,一顿饭都吃完了,还没忘了。以为弟弟是想作弄他。
陆二嫂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摘下墙上的水罐,装上些凉开水,递给陆友财:“带点水,渴了喝。”把陆二哥拉到一边交代:“你悄悄问问,出啥事了语气柔和点。”
陆二哥带着弟弟去田里拔草,中间旁敲侧击,终于拼凑出事情真相。感觉牙都疼了。合着你去巴结小姑娘出了洋相,就回家折腾你哥哥嫂子啊。不错,确实很亲弟弟。
还得忍着牙疼安慰他,自己都觉得亏心,心疼自己一秒。对于弟弟说的,要改过自新,帮着家里干活,陆友贵觉得臭小子终于长大了,很欣慰。
这股高兴劲只维持到中午。回家后,陆二嫂打水给陆友财洗手。陆友财手上的伤痕被陆二嫂看到。
一边忙乱的包扎,一边对着陆二哥喋喋不休地抱怨:“你说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就一个没提醒你,你就能让友财把手拉破了。他这手能跟你那老树皮比吗你说你怎么就不能看着他点。”
陆友贵不服气又能怎么地只能老老实实背黑锅。难道他能说陆友财的手是为了巴结小姑娘拉破的
别说他答应了帮弟弟保密。就算没答应,他敢这么说,友财能咬他。他这个哥哥当地真够憋屈的,就是专门用来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