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外的垃圾桶了。
“我警告你,别玩我”她气呼呼地说。
因为气愤,她的脸迅速蒙上了一层艳色,跟刚才的苍白判若两人。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绝想象不出她会有那么脆弱崩溃的时候。当时他心里疼得像被剜了一刀,却无能为力。
她不许他碰她。
各种原因他也能猜出一二。整个场景跟八年前太像,那天他把钱扔到枕头上的时候,她也曾这样的苍白。他不是没怀疑过,但仇恨让他选择绝情离开。他给她的羞辱是一道难以绕过去的坎儿。可如果让他选,他宁愿看到她这幅气呼呼的样子,即使那意味着她有可能会远离他。
他了解她的脾气,他必须挽回。
“我只是在执行契约。”韩冽冷静地说。
“让你的鬼契约滚远点儿”张取寒开口就骂,“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你想知道什么”
“房香茗的下落。”
韩冽摇头:“违约意味着契约结束,双方无需执行剩余条款。”
杀人不犯法的话,她已经一刀扎进他胸口了。
“你打官司的时候也这么厉害”她咬牙切齿地问。
韩冽浅笑,把本子阖上搁到旁边床头柜,推了推眼镜,抬头看向她:“当然,我们也可以私下和解,以便契约继续履行,你的意思呢”
张取寒很不服气,她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到最后又被他摆了一道。房香茗是他手里的王牌,是她的七寸,他打得正是地方。
她偏过头去,咬了好久的嘴唇,最后不得不认同他的办法。
用力坐到床边,张取寒没好气地问:“怎么和解”
“当刚才是个突发意外。”韩冽说,“以后你不再不穿衣服往我身上扑,我也会控制好自己。”
她有多想不开还会往他身上扑
再说重点并不是这个
张取寒咬着牙根冷冷地问:“你不是说你不行”
嘴上说一套,做的是另一套,他兽性大发起来可没半点儿不行的样子。
“不行不代表不想。”韩冽沉声说。
张取寒愣了。细细琢磨这话,很容易体会到不一样的意味。他说自己不行,她原以为他是对性冷淡,可他这么说的话,就等于承认他心里是想的,只是身体不行。那不就是
阳
即使在心里她也没好意思把那个词念出来。
男人心潮澎湃但硬件不给力,可比性冷淡惨多了。还要当着女人的面承认这个毛病,更惨。
她偷偷打量他,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有颜有钱有身材,竟会染上这种病,只叹: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啊
“还有别的问题吗”韩冽问,口气清冷。
张取寒咽了口唾沫,小声试探:“什么时候的事儿”
“八年前,律所刚成立的时候,比较忙,作息不规律。”他回答。
“你当时不是在给别人打工吗”她记得那晚他是陪上司一起到会所去见客户,客户便是那位油腻的叔叔老板。他的上司还递过名片给她,律所的名字她虽不记得了,但记着是三个字的,绝对不是正兴。
“打人后我被律所辞退。赵柬找到我,我们一起出资创设了正兴。”韩冽平静地陈述事实。
那跟她怀孕流产在同一时期。
原来报应那么早就找上他了。
“看过医生吗”
“看过。”
“医生怎么说”
“心理问题。”
张取寒撇嘴,她当然知道他生理上没问题。
“医生说怎么治”
“多训练。”
“什么意思”张取寒不解。
韩冽沉沉地看她,低声:“做刚才那种事。”
张取寒:
首先他肯定干不出招妓这种事儿,那只剩下跟女孩子正常交往这条路了。
现在她明白他不行的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了。估计是跟人家女孩子半途而废,气得人家分手了还出去说,搞得亲戚里面传闲话,他这活得也够憋屈。
难怪他横竖不肯去相亲。以他这个身份地位颜值,找得女孩子必然个个活色生香,男女交往难免有亲热的时候,就算他避讳,有的女孩子也会主动,最后还是他受苦。
也是可怜。
现在张取寒觉得韩冽比自己可怜多了。过去的事儿也是责任对半劈,她跟他各分一半。如今她已经走出来了,过上了新生活,而他还深陷泥淖,让她报以深深的同情。
张取寒不自在地咳了声,安慰道:“会好的。”
韩冽凉薄地笑笑,面色寡淡。
看样子他是放弃了。
“别这样,人要有希望才行。”她干巴巴地说。她会怼人,但不太会劝人。
韩冽把手机搁到床头柜,回眸的时候问:“睡不睡”
她用手指搔搔鼻尖,确实词穷,只得哼唧道:“那睡吧。”
枕头摆好,一米八宽的床,两只枕头之间隔出了一个枕头的距离,被子中间也留出一人宽的空隙。两人并排躺好,关灯。
外头院子里的灯照过来,树叶的影子映在窗帘上,很有诗意韵致。张取寒仰面躺着,看着天花板,两条胳膊露在被子外头。旁边韩冽侧身躺着,脸朝向另一面。他呼吸轻浅,显然并没有睡着,张取寒也有心事。
“韩冽。”她轻声唤他。
“嗯。”他应了。
“我不会说出去的。”她保证。这么难堪的事儿,几乎跟男人的性命等同,他告诉她知道了,她得给他个保证。
“哦。”他回答。
“韩冽。”她又唤他。
“嗯。”他依旧淡淡地应。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说。
“哦。”他应了,听起来情绪并不高。
“那种事儿,做不做也就那样,其实我在那方面上也有点问题,人都是不完美的。”接着说下去的时候她有些难为情,“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棒的人,不是你的错,你别因此看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