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抓住了那么几丝机会,有了固定的收入,或者能做一个小老板,那就很好。
至于理想神马的,有关系吗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
当然,这是他作为一个三十多岁、自觉看清了人生真谛的准大叔级小老百姓的生活体悟或者说是吐槽,现在当然是不能把这些写成作文的。
不过这不是问题,他换了一个角度写了自己的理想,通篇积极乐观,正能量满溢。写出来的,绝对是王玉敏出题时想看到的,而且还可能会超出她的期望。
两天的时间,九门功课全部考完,对自己的成绩,冯一平还是满意的。原来的时候,主要是化学和三年级的几何成绩不好。化学成绩也不能说是不好,他靠死记硬背,得八十分及以上的时候还是不少,但得九十分以上的高分的时候不多。现在,他相当于是二世为人,相当于三十多岁的大叔复读初中,再和那些十二三岁的小朋友竞争,这样如果还觉得学习很难,那也太说不过去。
周六的半天,老师们按常上课,一方面是刚经历过紧张的考试,一方面是马上就要放假,大多数同学都松弛了下来,包括旁边的黄静萍,在课上就几次和同桌的王金菊说话。
最后一节课是语文,班上个子最高的同学,趴在桌上睡觉,把语文课本竖起来挡在前面,这当然逃不过王玉敏的法眼,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啊他立刻被叫起来罚站,不过还是给他留了面子。小学的时候,罚站通常是要你到教室外面,那你就不得不接受其它老师和同学比如真在上体育课的同学的检阅。现在还好,是让他就在座位边罚站,冯一平想,这可能也和该同学就在最后一排有关,如果是坐在前面的同学,可能还是会让他倒教室外面,或者教室最后面罚站。
下课时,包括冯一平在内,一共十多个同学被点名留了下来,冯一平开始还不明所以,后来明白了过来,留下来的都是欠学杂费的同学。
因为最近板栗都收了,陆陆续续的都会变成现钱,王玉敏就嘱咐大家回家时和父母多提提,学杂费一定要优先考虑。
被老师要债,冯一平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他想着,是不是父母再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和他们商量下,叫他们先把学杂费寄回来。
就是这么几句话,王玉敏也没有多说其它。以冯一平后来差不多天天要打电话跟客户要账的专业经验来讲,王玉敏叫大家交学费的工作真的做的不及格,看得出来,她做这项工作的积极性也不高,应该还不到关心同学们成绩积极性的十分之一。这也正是这个时候的老师可敬的地方,一心一意的,就是为了学生的学习。
当然,她也知道没有人是家里有钱不给的,然后作为一个教师,也算是一个知识分子,而且是一个女知识分子,要钱的事她可能真的不擅长。
叮嘱他们明天下午一定要按时返校,就几分钟的时间,留下来的十几个同学也放假了,王昌宁等在外面,冯一平就和他一起,沿着公路,慢慢的向外公家走去。
第十九章 花钱
两个人在村前分手,也没有约着下午和明天去玩,学校放假,回家要做的事情很多,特别是在这个收获的季节,他们现在也算半个劳力。王昌宁家板栗属于晚熟品种,这些天正在收,这两天在家里,只会比在学校更辛苦。
外公带着瑞瑞在家,已经做好了饭。大舅夫妻俩带着蓉蓉也在山上收板栗,至于外公家的几棵,前两天大舅带着三舅已经帮他收了,现在就堆在后院。
顾不上吃饭,外公到枕头底下把那张两张汇款单拿给它,还有装着样刊的包裹,外公到现在也还没拆。
冯一平当然很欣喜,虽然寄出去时他信心很足的样子,其实当时满满的信心里面,他为自己打气的成份也不少。
只是家里非常需要钱,他也非常需要钱,这是目前看唯一适合他的赚钱手段,寄出去两篇文章,是真真正正的孤注一掷,如果不凑效,他也不好再问外公要钱朝其它杂志社投稿,没想到竟然一稿就中
故事会那个简单,他大概翻了一下,选中的是他一篇小笑话,这个也是他经历过的事。
儿子还没上幼儿园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去懦市场买菜。回来的路上,看到有晾晒的渔网,儿子不知道那是什么,就问张彦,张彦回答说,“那是打鱼的。”儿子想了一下问,“是因为鱼也不乖吗”当时坐那补渔网的两个大妈扑哧一下都笑了。
短短几十个字,却有五块钱,其实很不少。他把这篇故事,指给外公看,自己去拆另外那个包裹。
他用手撕开厚厚的大牛皮袋信封,里面是三本簇新的收获十月刊,还有一封编辑来信。他翻到自己文章的那页,快速看了一遍,改动不大,然后才看编辑的信。
编辑的信不长,但是是手写。说他的作品贴近生活,主人公形象刻画生动,主旨也非常契合当今社会主流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政治正确,现在希望工程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但是,他在行文造句方面还有很大提高的空间,希望他在以后工作和生活的过程中不断进步,用心去感触,更细致的观察,创作出更多更好的,反映普通老百姓生活的作品来,最后,以后再投稿,可以直接投给编辑。
外公带着老花镜看着他变成铅字的作品,瑞瑞咿咿呀呀的叫着,伸着小胖手要去撕爷爷手上那彩色的封面。冯一平走过去把瑞瑞接过来,外公就说,“先放着,等下好好看,现在先吃饭。”
“好的外公,这本书就留给你。”
外公忍不住夸他,“一平,赚钱事小,我高兴的是你有这个才华那送信的邮递员跟我说,这么多年,全镇就只有几个人拿到了稿费,而且都是登在县里的报纸上,最多的只有七块钱,和你这完全没得比。”
冯一平呵呵的乐。
外公又教育他,“一平,不管怎么厉害,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骄傲,也不要因为写这些,而耽误学习,学习不好,考不上县里的一中,将来上不了大学,那就得不偿失,记住了吗”
“我晓得的,外公。”没办法,谁叫你现在还是十几岁的小盆友呢,类似的话,至少还要听好几年。
中午就三个菜,估计平时一个人吃饭的外公好长时间没做这么多菜。有肉,有豆腐,有黄瓜。因为要就着瑞瑞,嫩豆腐还是煮的,瑞瑞也不用吃饭,用他的小塑料碗连汤带豆腐的一碗就好。
黄瓜切片,用辣椒炒,起锅时放上蒜泥,很香。
肉很特别,冯一平只在外公这里吃过,是田鼠肉,就在后面田里捉的。去了皮毛,清理干净内脏,再清洗多次,然后抹上盐,在太阳下曝晒,最后挂在火塘上烟熏,吃起来和腊肉没什么区别。
外公不停的给他夹肉,冯一平吃着吃着,觉得有些心酸。
外公现在上了年纪,赚不到几个钱,现在连烟都不抽了,含辛茹苦的养大四个儿子,结果到现在一个都靠不上。想吃点肉都没钱也舍不得买,只能自己想办法抓田鼠,虽然说田鼠肉味道其实真不错,但这确实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