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得太过突然,一下子忘了疼。
“我来。“乐渊接过半碗药,一勺一勺喂入沈翎口中,眼看他皱眉咽下,终是长长舒了口气。
、第166章 心甘情愿
那日灌药之后,沈翎虽是神智恍惚,但仍是听清乐渊所说的地方:琳琅阁。
身体逐渐恢复,连同那条半断不断的舌头,沈翎确信越行锋不会死。半死不活的经历,让沈翎前所未有地清醒,他清晰地意识到放弃或悲伤,都只会让他死得更快,只有尽快找到机会离开,才能见到越行锋,还有那位表姐。
一场要死要活的戏码,前半段是真心,后半段全然演变为做戏。沈翎不断示弱以博取乐渊的同情,乐渊也担心沈翎再度寻短见,对他一再忍让、万分纵容,然而再如何如何的忍让与纵容,乐渊也不曾心甘情愿地交出那枚指环。
离开之前,必须取回来。无论乐渊暗地里打了什么主意,他都必须把指环取回
都怪越行锋把那东西定义为“聘礼“,如果丢了,指不定他会抓狂。
乐渊将沈翎软禁在清池,看守得十分严密,看样子,这位太子殿下还真是瞒着那位帝君。
示弱的日子还在继续,但舌头已经好了大半,外加御医一日照三餐把脉,用不了几日,他身体复原的消息将再也瞒不住。
到那个时候,乐渊定然继续那日浴池之中的未完之事。
机会来得很快,快得出乎意料。沈翎明知其中有诈,仍是决定铤而走险。
当夜,有刺客入宫行刺,沈翎也懒得理会是正常刺客,还是前来里应外合的熟人。反正横竖都是死,必须拼上一次。
当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明摆着欢迎他跑路,又似乎暗示什么。
铤而走险想得幼稚了。
沈翎仿佛看见乐渊站在庭前,笑着对他道:“生,还是死,皆由你亲手所选。“
这位太子在逼迫他做出选择,很遗憾的是,他乐渊等不了,沈翎更不可能等下去。不愿屈服的结果,都是一样。
这位太子在逼迫他作出选择,很遗憾的是,他乐渊等不了,沈翎更不可能等下去。不愿屈服的结果,都是一样。
千万种死法在脑海中呼啸而过,每一种都是鲜血淋漓。不过,貌似离得还远。
所谓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对沈翎完全不适用,留得青山的后果,就必然是苟活,或是献上躯体。
其实,乐渊想做什么,基本上无法预料,既然不是乐渊的对手,不可能有更好的结果。
谨慎的念头一扫而空,沈翎大胆地踏出去,直到离开清池,也没见着一个侍者,更别说有人上前拦他。
幼时入宫的记忆犹在,找到琳琅阁毫不费力,只是在推门的那一刻,脊背抵上一抹森寒。
无数火光在背后燃起,黑夜白昼,沈翎闭上了双眼,继续上前一步。
他感到那抹森寒逼近,却始终留有相对安全的余地。
伸手,推开门扉。动作利落,身后的剑也撤得毫不迟疑。
“出宫的路,我没有设防,不会有人拦你。沈翎,我是想放你走,可是,你放弃了。”乐渊的声线很平静,像是被清扫干净的修罗场,“不过一个指环,你就这么看重一件死物,比你的命还重要”
“若真心想放我,你大可以在我拿完指环之后再放一回。”沈翎没心思转身,两眼盯着琳琅阁中的木案,上边摆放着那枚指环。
“如果你不拿指环,我还是会放你走。”乐渊叫住他,却见他充耳不闻地俯身,拾起那枚指环,“你”
“你不会放我。”沈翎将宽大的指环套进拇指,颇有慷慨就义的气魄。
在越行锋身边,沈翎可以放心大胆地懦弱、尽情依赖。可一旦离开了他,隐藏在骨子里的果敢,立即充斥于每一寸气息。
靠自己,保护好自己,才可能有再见的一天。
沈翎顿了顿,低头旋着指环:“你费这么大力气带我回京,又岂会轻易放我即便是现在放了,我也走不出京城,而你,也会以另一种方法占有我。因为,你是乐渊。我曾经不想承认你是这样一个人,但是这样你不必再装了。”
在某种程度上,乐渊不愿伤害沈翎,好不容易拥在怀里的人,岂能轻易毁去本以为这一次再无阻碍,本以为能凭借一己之力终身将他束缚,哪知所有计划竟让那个异常敏锐的父君察觉。姑且不论是谁人出卖,那位高高在上的帝君已迫他作出选择:沈翎、帝君之位。
正如沈翎所言,他是乐渊,所以,他毫无悬念地选择了后者。
然,乐渊也的确想过再擒沈翎一回。召集亲信,欺骗父君,让沈翎逃脱,随后再掩人耳目,将他藏去别处。纵然冒很大的风险,但胜算极大。但现在看来,显然没有必要了。
乐渊盯着他拢在掌间的南越指环,妒火丛生:“有得必有失,你得到想要的,就该有所觉悟。”
沈翎直视乐渊的眼睛,握紧指环:“我知道,我是心甘情愿。刚才出门的时候,太子殿下已经说得很清楚。不是吗”表情变得释然,似乎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心底沉浮,说是会来救他。
一刹那,心如止水,沈翎笑道:“太子殿下,你想做什么请便。”
乐渊面色肃然,从胸腔抑出的气息如是坚冰:“沈翎,待罪脱逃,欺君罔上,更通敌叛国,现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沈翎有些错愕,居然不是斩立决看来,慷慨就义的愿望,是要破灭了。
蹲牢房,对于沈翎来说,早已是驾轻就熟,毫无感觉,就是略冷。
这一回,那些狱卒显然很不客气,给了他一件单薄的囚衣,要知道此时正值初冬,在牢房里待着,很容易被冻死。
不过,在沈翎冻成冰块之前,有人送来冬衣。
按常理来说,以沈翎的重罪,应是见不了任何人,可是现在,沈翌竟活生生地出现。
沈翌将冬衣给他披上,温热的手掌覆在他前额,吁了口气:“还好,没发热。”
沈翎渐渐回暖,见沈翌安然无恙,亦是安心不少:“家中没事就好。”发觉沈翌有点讶异,遂道:“若是有事,你与父亲一定也穿着我这身衣服,一同关在这牢房里相依相偎。”
“你还有心情说笑”沈翌知道沈翎跟随那人一路,心性变了不少,却不知是如此地步。
“乐渊不会放过我。”沈翎忽然认真。虽然知道这是下下之策,但他不得不对兄长说这番话:“哥,我知道,你与父亲能安然无恙,柴石洲定是出了不少力,但是,向帝君告密的,也是他。我说中了么”
沈翌眉心一拧:“他这么做是为了”
沈翎打断道:“我明白,他很聪明。这一招,很冒险,也很对。哥,你听我说”他顿了顿,尽量让自己说得清晰,“哥,你要劝父亲,无论他与柴廷之间有多少成见,眼下必须放置一边。如今朝中能依靠的只有柴家,哥,我相信柴石洲会帮你。”
“他”沈翌鲜少迟疑,眼前算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