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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不是溜去拢翠阁,而是耍阴招。”

沈翎用宽大博爱的眼神看他:“你平时就挺阴的,根本不用耍。”

“是吗”越行锋清咳两声,搂在沈翎腰际的手,突然弹出一记内劲。

“干什么”沈翎刚问,便听闻街边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

越行锋假装关切地跑去,将小孩从地上扶起,心疼地替他拍打衣上的灰。

沈翎第一次被晾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好追着跑去,刚蹲下,就见越行锋从怀里摸出一颗金锞子,塞入孩子手心。

越行锋对沈翎笑笑,而后温和地对孩子说话:“孩子别哭,哥哥给你金锞子。”

那孩子抹眼睛:“不行,娘说了,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越行锋拍拍他的手:“不像是随便,是哥哥想请你帮忙,这个当是赏钱。”

孩子的表情变得认真,重重点头:“好,只要不是坏事,我一定帮。”

沈翎漠然旁观,心说越行锋要做的不是坏事,那就怪了。

只听越行锋摸摸孩子的脑袋,从后边那几人看来,像是安慰孩子,实际上,他在教孩子唱一首童谣:

“西边龙子不为龙,南岳山下窝成虫。关使节,暗搓搓,长归殿中耳朵聋。”

听着唱词沈翎险些砸了下巴。

这首童谣要是传了出去,只怕全天下都知道太子欺上瞒下的事

凭着那位帝君的脾气,指不定会尽出精锐,搜遍全天下捉人。越行锋这是找死么

那孩子很是聪明,听越行锋唱了两回便记下了,之后揣着金锞子,一蹦一跳地走远了。

沈翎有些担忧:“你不怕牵连到这个孩子和他的家人”

越行锋笑道:“不会。天下之大,谁能都得了悠悠众口难不成还大开杀戒”

、第200章 临行一击

“西边龙子不为龙,南岳山下窝成虫。关使节,暗搓搓,长归殿中耳朵聋。”

朗朗上口的唱词调子,使得这首童谣,在两日之间,街知巷闻。

然而,这不是结束。引诱好事之徒深挖唱词中的意味,才是越行锋的真正目的。

众所周知,太子乐渊去了西临,事实上只去了一个替身,而他的真身的衡山脚下蛰伏,然这一切的一切,久居深宫长归殿的帝君,则被蒙在鼓里

待童谣传散去了京城,传到帝君的耳朵里,此时再遏制谣言,已然太晚。

当外头已是风声鹤唳,有传言太子之位难保之时,越行锋与沈翎正悠哉地落子成局。

甘愿被禁足的例子鲜有人见,眼下却是活生生地摆在眼前。

清净的屋子,恍若隔世,只余下棋子落盘的轻响。

羽静立在边上看着,强撑着几欲闭合的眼皮,盯着自家主人的拙劣棋艺,无言叹息。

其实,沈翎的棋艺不算很差,往昔在国子监里,这还算是勉强拿得出手的技艺,奈何今日遇上对手,越行锋的棋路实在变态又刁钻,有一搭没一搭,让对方摸不着方向。

如同往日的对战,越行锋放水了。然此并非他原愿,除了沈翎,府衙之中再无第二人愿意与他下棋。若连沈翎也给气跑了,那可真得无聊了。

已经下了一天一夜,在某人屡次放子的前提下,沈翎以一胜七负的战绩稳住颜面。

羽也是懂棋之人,怎奈观棋不语,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家主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知不觉又到了饭点,沈翎揉揉脖颈,眼眶微微发暗,打了个哈欠:“羽,什么时辰。”

羽懒得去看棋盘,往窗外一瞟:“午时。”

沈翎盯着棋盘,只觉两眼昏花,遂歪了身子躺下:“不下了,不下了,好累。”

越行锋的半颗心记挂着外头状况,要是不下棋分神,只怕整颗心都得悬着,毕竟是一步险棋,怎么也得悠着点。看沈翎是真累,也得说:“下完这一盘,好吗”

沈翎连连摆手:“不不不,你最好一个月别跟我提棋这个字,否则我休了你”

把话说到这份上,越行锋只得作罢,百无聊赖地朝外头看:“今天怎么没人送饭”

说到饭,沈翎来了精神:“羽,你去看看,今天怎么晚了。”

羽刚要俯首应下,一人脚步已近在门外。

当然,越行锋也听见了,示意羽噤声退去里屋,顺手拉起沈翎,塞了一颗棋子去他手心。

能近在门外才显现脚步,可见是个高手,而柴石州从来不掩饰,所以,来人只会是他。

乐渊直接推门进屋,一脸阴沉,比中了剧毒还要难看。他见越行锋二人正在下棋,好一副闲情逸致,不禁怒由心生,把之前的镇定打算全部碎了干净:“是你做的”

越行锋明知故问:“我做到的事可不少,不知太子殿下问的是哪一出”

看他一副欠揍样,语气居然轻佻成这般,乐渊怒意更甚:“西边龙子不为龙”

“南岳山下窝成虫。关使节,暗搓搓,长归殿中耳朵聋。”没等乐渊把唱词念完,越行锋倒是自发自觉地替他念完了,还念得抑扬顿挫,“是,我写的。”

“你是找死我随时可以杀了你”乐渊双拳紧攥,青筋凸起。

“你不是见光死么太子殿下,今时今日,还是低调一些为好。你说对吗,媳妇”越行锋悠悠说着,顺道扯去沈翎那头。看他偷笑的模样,越行锋颇为满意。

东渊唇角抽搐:“低调此事已传到我父君耳中,现在低调有何用越行锋,我对你以礼相待,你为何这般对我”

越行锋轻笑一抹,两指把棋子丢了,侧目看他:“以礼相待以礼相待就是把山谷里的人全给杀了那是战俘,身为太子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是我的事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他们不是南越疆土早已归我大崇所有,你们起兵就是谋反,我身为太子斩杀反贼,何错之有”乐渊说得愈发震怒。他想一剑刺死越行锋,但是不可以。

“是,你没错。你弄个替身去西临,一点也没错。”越行锋握了沈翎的手,小心裹着,随即说道:“你来找我,是说这些,没别的比如,送饭。”

“你走吧。”乐渊背过身,不愿多看一眼。

“走我”越行锋没有下坐榻的意思,他笑道:“我倒是不愿意走。说句实话,留在衡州也挺好的。若我回了那边,指不定还得被要挟一遭。划不来。”

东渊回过身,咧开一个笑,略微嘲讽:“你对南越,不是没有感情,无论是否血统作祟。你愿意涉险去救那个影魅,便是证据。”

低沉的笑声,从越行锋咽喉深处缓缓溢出:“与其说是感情,不如说是不值得。影魅如同你的影卫,为君王而存世,君王死则散。他们应该回家娶妻生子,而不是在这里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