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手,冷声道:“你干什么”
“你受伤了,我帮你。”
“我伤的是腰不是手。”
“那你站着不动,我还以为你在等我帮忙呢。”
沈安然快要被逼发狂,站在小便池边上晈牙切齿了几秒钟,最后在男人不停地催促下开始方便,水声淅沥沥的,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卫生间里显得尤其清晰和清脆。
“气味有些重,肾不好”
“你可以闭嘴出去。”
“那不行,我得帮人帮到底。”
“你可以把眼镜借我,这样谁都不用再麻烦。”
“这里没灯,万一我摔了怎么办”
总算是方便完了,兰斯洛特伸过手来相帮沈安然拉裤子拉链,被沈安然抬手拍开再三警告之后才稍稍有所收敛,扶着沈安然去洗手。
走到洗手台边上,兰斯洛特抓住了沈安然的手。
沈安然下意识地抽回了手,不悦道:“你又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你看不清东西,我帮你开水龙头洗手。”
“我又不是聋子。”
兰斯洛特替沈安然打开了水龙头。
沈安然循着水流声伸出手,试了试的确是水流之后才将双手放在水下冲洗。
“梁若昀”
在听见男人道出这个名字之后,沈安然洗手的动作刹时一顿,停了几秒之后摸索着关掉水龙头,站在洗手台边上没说话。
兰斯洛特拉下口罩,贴近沈安然的耳朵边低声道:“梁若昀是谁”
“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只是聊个天而已。”
沈安然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男人吹在他耳朵边上的气息,比之前几次要清晰得多,可以判断他应该是摘了口罩,不过说话的声音和语调没变,应该不是靠口罩来伪装声线站在洗手台边上沉默稍许,沈安然转过身朝向旁边站着的男人,虽然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沈安然还是能辨别出他脸朝的方向,与他面对面道:“我从不跟人聊私事。”
“即使是救命恩人也一样”
“是你喜欢的人吧”
喜欢么
应该是喜欢的吧。
梁若昀是沈安然心里唯一的软肋,他身上承载着沈安然对家人的一切幻想和希望,沈安然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选中那个孩子,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他的照片时就被吸引,或许是接触之后这个孩子身上所有单纯美好的品质感动了他,又或许只是单纯想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但不管是哪一种原因,梁若昀对他来讲是特别的,这么多年下来也早就成了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可到头来,他还是脱离了沈安然的生命。
死去的永远不知道活着的人有多痛苦,就像梁若昀走了,他也就不会知道沈安然为了他在经历什么,也不会感觉到沈安然内心所承受的煎熬,更不会明白当人提起他的名字时,沈安然心口上就像是被插了一把刀一样疼痛难忍
将沈安然的情绪看在眼底,兰斯洛特不动声色道:“看来你挺喜欢他的。”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沈安然闭了闭双眼,等再次睁开时又恢复到以往的冷静和清明,抬眼看向面前一团模糊的人脸道:“不过我想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为什么”
“直觉。”
“有点意思。”兰斯洛特扯了纸巾递给沈安然擦手:“你的直觉很准么”
沈安然接过纸巾擦了擦手:“一般是这样。”
“那我告诉你,这回你的直觉错了。”
“是么。”
“你该回床上躺着了。”
兰斯洛特戴回口罩,一手揽住沈安然的后腰,一手扶住他的胳膊,领着他在黑暗中慢慢走出卫生间,去卧室的床上躺下。
沈安然躺下之后伸手摸了摸伤口处缠着的绷带,指尖有些黏腻。
“伤口有些裂开,不过没事,睡吧0”
“你不睡”
“怎么,想跟我一起睡”
“胡思乱想也是一种病。”
兰斯洛特拉起被子给沈安然盖上:“我得出去一趟,兴许你睡醒之后就能看见我了。”沈安然没说话,闭上眼睛休息。
“你心里不会想着怎么逃跑吧”
“你想太多了,我现在这种状况能逃到哪里去。”
“知道就好,回来的时候我给你买早餐。”
话音一落,沈安然就感觉到额头上一凉,等睁眼看个究竟时男人已经走了,黑暗中传来了
清晰的关门声。
在床上躺了许久,沈安然抬手抚向自己的额头,在黑暗中的目光愈发复杂起来一他刚才是被一个陌生男人给吻了
城北半山别墅。
睡到半夜的时候林少泽就被渴醒了,打开台灯从床上坐起来,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放到嘴边时才发现里面一滴水都没了,无奈之下只好下床去楼下厨房倒,可走了一半楼梯的时候突然发觉下面客厅的灯亮着,林少泽顿时睡意全消,下楼之后将杯子搁在餐桌上,随后朝亮着灯的客厅走去。
等林少泽走近了,才发现有个男人背对着坐在客厅沙发上,搁在一旁的手臂上沾了不少血污,随着林少泽慢慢走近,手臂上的伤口也就一览无余,像是被人用手指抠出来的,都翻出肉了,也难怪会流这么多血。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得,另一只手还拿了只酒杯,无视身后林少泽的靠近,坐在沙发上慢慢品着。
“几年没见了吧”林少泽站在沙发后问道。
男人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没什么语气道:“八年。”
“难得你还记得咱们有八年没见面了。”林少泽扫了一眼男人受伤的手臂,去书房拎了只医药箱出来:“我说你能别受伤了才想起我这个朋友么”
“简单处理一下,等会我还得回去。”
“这么急着走,还不如找你那个听话地手下帮你处理,来我这里干什么”
“废话太多。”
林少泽笑了一声,拎着医药箱绕到兰斯洛特面前,蹲下身将医药箱打开,简单地给兰斯洛特手臂上的伤口做消毒清理:“八年没见面了,你就不能稍微客气点”
兰斯洛特看着林少爷替自己处理伤口,没说话。
林少泽用药水替伤口消了毒,随后上药:“你这伤够重的啊,被谁抓的”
“野猫。”
“谁家的野猫长了人爪子”
兰斯洛特又不说话了。
上完药,林少泽拿了纱布和绷带给他一圈一圈缠上:“我没做医生很久了,以后来找我喝茶、叙旧都可以,别再带着伤过来。”
“我跟你妹妹取消婚约了。”
林少泽手上的动作稍稍一顿,停了几秒之后继续替兰斯洛特包扎:“我一早就说过你跟卡订娜不合适,是你觉得娶谁都无所谓才定下婚约,现在倒好,婚约取消了,卡订娜的脸也丢光
了。”
“你该回去了。”
“回去干什么韦尔夫家族家大业大,随便找一个都能做继承人,像我这种私生子是怎么轮都轮不上的,老实安稳地在这里待着就好。”
“卢瑟死了。”
林少泽脸上出现稍许惊愕之色,过了许久才恢复正常,边给兰斯洛特包扎边问道:“是谁下的手”
“布莱恩西普。”
“他不是总理的小儿子么卢瑟的死怎么会跟他有关”
“运气不好。”
林少泽的脸色有些难看。
兰斯洛特从他手里接过胶布贴在绷带上:“你要想回去,我可以帮你。”
“我不想再跟韦尔夫家族扯上任何关系,他不承认我母亲,也就是放弃了我,韦尔夫家族从今往后会变成什么样,都跟我无关,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