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因为他一不买首饰,二不喜欢收集古董,衣服也穿得比较朴素,基本没有什么需要用到大钱的时候,可这么节约,在魔界却被诸位以花钱为己任的贵妇人视为奇葩,是要被唾弃的。
包括玄华的正室银朱,也是明里暗里刺过他穿得难看,传出去也不好听,说焚明帝对皇妃刻薄,导致皇妃连件好衣服都穿不上。
这个浮躁虚荣的魔界社会,真是小爷我定力深,出淤泥而不染,没有被纸醉金迷所吞没。钟城非常自负想。
不过这么一想,焚明帝对他的容忍度也竟然非常之高了,毕竟娶了个在外界看来奇葩又废柴的老婆,纵容着他出去创业摆摊,纵容着他穿得随随便便,想来也是十分让人感动。
只有这样分开了一琢磨,钟城才感觉得出焚明帝的好。除了在床上他得听燃光的,基本上大事小事,燃光能迁就他的都迁就他了。
最重要的是,燃光还让他继续在灵霄派学习读书,这在魔界上流社会也是不能想象的。
魔界贵族的妻女们一般都请私塾先生在家教书,有身份的皇妃更是禁止像他一样成天在外狂奔,到处乱跑,抛头露面,所以钟城和焚明帝的相处模式,在其他贵族看来,也很是画风清奇了。
每次在床上钟城都会至少想个十次八次和焚明帝分手的事儿,一下床,他就完完全全不想分手的事儿了,燃光光跟其他魔一比,简直好得像是二十四孝男人。
钟城坐在休息的小床上,他想起之前自己在床上问过燃光,儿子的事情怎么办,他是抓心挠肝的想燃野,可是燃光却只淡淡说:“朕自有安排,不要担心。”
还有这么当爹的钟城一想就火大,他总觉得燃光不是很关心这个儿子,可能是因为焚明帝还年轻,不知道怎么当爸爸吧。
在香风四起的昆仑山,昆仑神殿中,西王母正在榻上假寐,燃野坐在榻边柔软的毛褥子上,抱着西王母豢养的白虎,捋着它耳朵玩儿。
并不像钟城担心的,他吃得很好,睡得很好,比他两个爹都过得安心舒服,穿的衣服也是新让织女们织的,非常软和,上面绣着龙纹,滚着暖融融的毛边儿。
在父亲焚明帝的宫殿里,燃野得经常早起,拿着小木剑去比划练武,可在天界他过的实在是小猪一样的生活,昆仑山里每一个女仙都宠他,宠得不得了。
可是他还是很想念钟城,焚明帝对他太严,他就很没良心的暂时不想了。
钟城教育他,再难过的事情,吃点好吃的都会过去的,虽然燃野吃了很多好吃的,可是他还是想钟城,想的不得了。
他正把脸埋进身边大白虎的软和皮毛里,心里很沮丧,忽然听见门口有个声音说:“西王母娘娘,委羽神山的大祭司来了。”
燃野抬起头,他看见一个青年站在门边,约莫比钟城大不了多少,穿了件金丝织造的宽袍,脖子上挂着彩羽穿凿的三足金乌项链,腰上挂着长剑,他看得忍不住眼睛闪闪发亮,穿得好好看啊。
“怎么的,要把他接走”西王母在榻上缓缓睁开双眼,那种口气,似乎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个青年会来。
“上神想看看他,你知道嘛,自家孩子。”年轻的大祭司说,似乎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燃野直着眼睛看他身后几位披着金色鳞甲的神将,都很威武。
“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吧,大祭司”西王母打趣说。
“不敢不敢,娘娘,只是你知道的,这也算是抱了孙子,那你总得给他瞧瞧。”
那大祭司被打趣得有点发窘,眼神却盯着燃野不放,很是喜欢说:“这娃娃真是好玩。”
“神君亲自开口的话,我怎么敢不从呢。”西王母懒散说:“只是要是天帝怪罪下来”
“神君说,让天帝直接去委羽神山找他,孩子他是要带去监护的。”大祭司说,抿了抿唇:“如果你不允,他就自己来天界带孩子回去了。”
“你是威胁我了”西王母笑容如常。
“哪能威胁你,娘娘。”大祭司一咧嘴笑了: “只是想告诉天帝老儿,总拆人家一家团圆
,是没好报的。”
“没办法。”西王母说:“你带走吧。”
“娘娘,这样万万不可”身旁侍候的一个女剑仙连忙劝阻说。
“我也没办法哪。”西王母慵懒说。
“天界也算是娘娘最聪明了。”大祭司说,伸手要抱燃野,燃野连忙后退,警惕拿着小木剑对着他说:“你干什么钟城呢”
“我带你回家,去见自家人。”大祭司说,很有趣看着他挥舞小木剑的样子,一把将燃野逮了起来,夹在胳膊弯底下。
“不要我不跟你去,坏人不要,我要钟城”
燃野的大叫声在走廊远去了,那个女剑仙满脸忧虑,忍不住说:“万一天帝大人怪罪下来
“如果那位大神真的亲自来到昆仑山,我是挡不住的,恐怕天帝也很难挡住,真是要与他为敌,整片天庭就是腹背受敌了”西王母思忖说,微微抽着青玉烟杆:“天帝不会这么蠢
的。”
“也就是说,委羽山的神主就连天帝陛下也会忌惮”那女剑仙奇道:“委羽神山中,我听闻居住的是一方古神,从宇宙洪荒初开就诞生的上神,是不是”
“嗯。”西王母短暂说,烟雾从她端丽的红唇弥漫出来,她若有所思:“几百年前,他也是与天庭开战过的,整片天界血海千里,被搅得天翻地覆。”
“有小道消息说,这位上神,是焚明帝的义父”那女剑仙恳切问:”确有此事吗”“原本我也不确定,不过委羽大祭司亲自来要人,这肯定是真的了。”西王母说:“这还真是,父子两人都在天界搞出了大事情啊。”她仿佛想到什么趣味的事情。
“那么那位上神的身份,到底”那女剑仙十分好奇。
“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掌掣烈日,洞绝幽冥。”西王母饮了口葡萄美酒,修长手指轻叩着桌角,低声说:“我一直以为百年以来,他都在沉眠。”
委羽神山中,流光浮屠万丈,苍穹清冽云气间隐隐透下烈日光华,染遍流云。
一声龙吟荡开在长空中,庞大瀑布从堆叠的层云间磅礴奔流而下,泄入神山滚滚流淌的长河中。
六界之间,委羽神山犹如悬浮在天空的一座巍峨巨城,四面倒泻磅礴神瀑,炙热的烈日永远悬停在神山之巅,暴烈放射出照亮六界的光华。
燃野非常恐惧,他坐在马车里,总有一种被人贩子拐卖的感觉,他看着穿得很漂亮的大祭司,又看了看周围围绕着他的鳞甲士兵,总觉得十分委屈。
“我要钟城。”他难过跟那大祭司说。
“不要紧的,在我这里住几天,一定让你见他。”大祭司说。
“真的”燃野开心了。
“是。”那大祭司笑了笑,揉揉他的头,很是喜欢:“我们这里还有个比你大一点的小哥哥,可以陪你玩。”
“你叫什么”燃野听着好像这人不会害自己,就多问一句。
“我叫朱羲,可这不是我本来的名字。”朱羲说:“朱羲是我成为祭司后,上神赐予的封号。我原来和你的爹爹钟城一样,是人间的人。”
“真的嘛”燃野很吃惊,他看着衣着华贵的大祭司,很不敢置信说:“那你怎么到天界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