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听到这话，差点要笑了，谁说人家没有官僚作派？明明是非常高级的官僚作派！
他掂着手里的胸牌，勾了勾唇，“挺重的。”
郭局长微微一笑，“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要负重前行。”
江帆对上他深邃的目光，不由地放弃了利弊权衡，点了点头，“如果能帮上忙，我愿意出一份力。”
郭局长满意地点点头，“作为回报，我承诺，特管局相关人员会对蓝小先生的身份保密。”
江帆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面露疑惑，“希希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吗？”
郭局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了笑，说：“你知道古鲁古奇阁下来华是为了找人吧？”
江帆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您的意思是，阿木达要找的人是希希？”
“是，也不是。”郭局长卖了个关子，“具体情况涉及保密条例，恕我不能对你直言。”
他笑了笑，话音一转，“不过，你放心，我国外交部今天上午已经和苏国大使馆取得联系，不日便会把古鲁古奇阁下送回苏国——毕竟，我们也不希望蓝小先生被他带走。”
江帆皱眉，阿木达是什么人，他有什么资格带走希希？
莫非，希希和苏国有什么关系？
不得不说，江帆不仅没放心，反而更加疑惑。
郭局长却是放松了神色，笑眯眯地递给他一罐手工糖，“上次的糖果蓝小先生看上去很喜欢，夫人闲来无事又做了些。”
江帆沉默片刻，他知道，如果对方不想说，他肯定一个字都问不出来。于是也不再纠缠，礼貌地道了谢，带着重重疑惑出了特管局。
江帆刚一走，边强就从里屋闪了出来，脸上带着大大的不满，“头儿，这就得了？不是说好了给我们找个新的小伙伴吗？”
郭局长翻着手中的相册，语气平和，“他和你们不一样，对这个地方没有认同感，慢慢来吧！”
边强朝照片上那些传说中的前辈们行了个注目礼，视线扫过其中一张，不由一顿，“这位是……蓝前辈？”
郭局长微微一笑，“你发现了？”
边强眼底闪过明显的惊讶，“这也太像了吧！”
郭局长瞥了他一眼，“暂时不要往外说。”
边强连忙点了点头。
郭局长合上相册，“温老师回来了，强子，准备礼物，跟我去看看老师。”
边强摸摸鼻子，关于那位留下了无数彪悍传说的前辈，他还真有点发怵。
***
江帆收到了梁医生的邮件，里面是一份视频。
视频中详细地讲述了他们的实验目的以及目前的进展。还展示了一些“脆骨病”患者的照片，其中大多数是少年儿童，因为身体的原因不得不躺在床上，学都上不了。
解说词是梁医生亲自录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地传进江帆耳朵里——
“对于成骨不全症，简单的药物治疗效果并不稳定，基因手段尚在研究阶段，短时间之内无法用于临床，只有我们目前进行的‘干细胞干预’最有希望帮助他们。”
“只是，因为缺少优质干细胞，我们的实验进入了瓶颈期，恰好你出现了——无数患者的希望在我们手里，我们的希望在你身上。”
“江先生，我谨代表课题组的全体成员，再一次郑重地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实验。”
江帆蹙着眉，把视频倒回去看了一遍，尤其是那些患者的照片——破旧的病床，枯瘦的少年，羞涩的笑容，还有那一张张因为并发症饱受煎熬的脸……
江帆十指收紧，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梁医生的电话。
“我同意了。”他的语气平静而笃定。
“耶！”
听筒里传来一片欢呼，继而是梁医生兴奋的喊声，“他同意了！他同意了！老师，您听到了吗，他同意了！”
热烈的掌声中，夹杂着一个温和有力的声音，“江帆，谢谢你！”
随着温院长发声，听筒里不断传来表达感谢的话，还有人在小声啜泣。
江帆舒了口气，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
参与实验之前，江帆率先接到了《明阳宗》剧组的通知，回Z城拍了最后一场戏。
当时的场面十分壮观，十几名医护人员守在片场，两架直升机随时待命，蓝希和沈磊一左一右站在梁导身后，江帆和唐宋全副武装，就差穿防弹衣了。
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梁导无数次处于爆发边缘，又无数次被郝亮好声好气地哄了回去。
梁清推推眼镜，望着那一老一小，淡漠的脸上露出些许复杂。
随着梁导一声“过”，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口气，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地。
临时成立的威亚组小心翼翼地把两个人放下来，沈磊和蓝希比赛似的冲过去，旁若无人地围着各自的对象摸上摸下，就差脱光检查了。
梁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耐烦地朝副导演摆了摆手。
副导演笑呵呵地走到江帆跟前，双手捧着一束鲜花交到他手里，又塞给他一个厚厚的红包。
“江老师，这是剧组给您准备的，祛祛晦气。”
江帆没想到还有红包，貌似还不少，一时间不知道该接不该接。
唐宋笑笑，“拿着吧，‘死’人才有，我想要都没有。”
说着，也从沈磊身上摸出一个，塞给蓝希，“这是我的，希希替你家艺人收着。”
蓝希再一次感觉受到了重用，认真地装到蓝仔仔肚子里。
江帆笑笑，不再推辞。
他向摄像老师、化妆老师、武术指导，以及道具师傅、场工们一一鞠躬，感谢他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大家一起鼓掌，开玩笑地说：“以后再见面，就该叫你‘帆哥’了。”
江帆笑着应对两句，继而走到梁导跟前，诚恳地说：“谢谢您这段时间的指导，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跟您合作。”
梁导拍拍他的肩，语气难得和和气气，“你小子还行，以后的路好好走，错不了。”
江帆鞠躬，“谢梁老教诲。”
梁导瞅了梁清一眼，状似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该走的都走吧，别在这儿碍事了。”
于是，梁清把江帆和蓝希带走，唯独留下了郝亮。
梁导哼了哼，没说什么。
郝亮一直把梁清送出别墅，并信誓旦旦地说：“梁哥您放心回去，我一定把梁导照顾好！”
梁清淡淡地点头，“辛苦了，这份薪酬从我私人帐户上出。”
郝亮嘿嘿一笑，“不用，我自愿的。”说完，不等梁清拒绝就帮他把行礼提上了车。
梁清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身影，没说什么。
江帆把自己和蓝希的十多个大箱子扔到后备箱，抽空瞅了郝亮一眼。
——没记错的话，这家伙是他的助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