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这和那个女生有什么关系”陈其年问。
“我被欺负的时候,可没人告诉我,我妈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崔烈说。
陈其年和他无话可说。
大概,上一辈子,崔烈也是这么想自己和父亲的吧。陈其年心想。
如果放到大自然里面,崔烈大概会是一个很优秀的捕猎动物,他很懂得怎么快准狠地咬住敌人最柔软的腹部,并且从不硬碰硬。说得直接点,就是欺软怕硬。
“所以,你成了你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陈其年低声说,“我觉得,这很可悲。”
崔烈几乎就要大笑出声了为了陈其年的伪善,为了陈其年的天真。
我可悲那你就他妈是可笑
崔烈说:“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陈其年不想暴露自己也是重生的事情,只说:“崔烈,可能我确实不了解你的过去和遭遇,所以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崔烈又冷笑了一声:“看来你也对我避之不及了,我还以为你会不屈不挠试着感化我,看来是我低看你了,我和游北在你面前还是差别挺大的。”
陈其年说:“这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也没有必要作比较。我和你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但是崔烈,身为你的班长,我理应给你一个建议。以前的已经没有办法挽回,那就从现在,重新开始吧。”
崔烈沉默了一小会儿,挂掉了手机,望着河面发呆。
不多久,原处一艘船开了过来,船头站着几个成年人在聊天。
崔烈看着那艘船开得越来越近,又看了看时间,大致地计算了一下,就往水里面跳进去了。
重新开始
是重新开始了啊,这不重生了吗。
可是又有什么用
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并且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善待过我,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崔烈在意识模糊中,这样想着。
第六十二章
吃晚饭的时候, 崔烈仍然没有回来, 这令陈其年的爷爷和奶奶很担心。
“小烈不会又被人堵了吧”陈奶奶看向游北,“这孩子不会不说一声就晚归的。”
游北没说话。
陈其年还没有和二老说今天在学校里面发生的事情,他有些尴尬。
陈爷爷皱眉:“小年, 你想说什么就说,你那张脸也藏不住什么事。”
陈其年:“”我重生的事情都藏了很久
他深呼吸, 然后说:“崔烈他”
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爷爷和奶奶对视一眼,追问:“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说, 别吞吞吐吐。”
游北见陈其年为难,正要代替他说,却被立刻拦住了:“小北, 我来说。”
陈其年再度深呼吸, 然后说:“崔烈精神有问题。”
爷爷和奶奶:“”
陈其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崔烈的状态,在他看来,总之这不是正常人的精神状态了。
“今天, 学校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些幻灯片。”陈其年斟酌着说, “里面有一些关于崔烈的事情。”
陈其年简单地说了一下幻灯片里面的事情,见二老也是一脸懵。
半晌,奶奶问:“什么人发的是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发的。”陈其年有点心虚地说, “不过,应该是真的吧,都有视频了。”
二老面面相觑:“小烈看着不像啊。现在不是视频也可以剪辑吗”
陈其年是被二老养大的,性子就是随了他俩,陈其年心想, 若是自己没有重生,没有亲身体验过被崔烈蒙骗坑害,大概会和二老一样,不敢相信如今的崔烈居然是装出来的。
可他不能说这些内情,只能含糊地说:“视频看着不像剪辑的,而且崔烈的态度似乎也是默认了。”
爷爷道:“不会因为这件事,他就不回来了吧”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爷爷尚且有些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道,“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让他一个人放学回家也不怕他路上出事。”
奶奶也道:“出去找找吧”
他俩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脱离平日里那个乖巧内向的崔烈的印象,第一反应是担心。
陈其年倒是觉得崔烈自身不会有什么事情,就怕崔烈对别人做出什么事来。
游北则是压根不关心崔烈怎么样,他就觉得崔烈的事耽误大家吃饭了,为这事儿,爷爷奶奶都没心情吃饭,陈其年自然不会赶着吃,游北便也坐在一边陪着。
这时候,电话响了。
奶奶赶紧去接了电话,说了两句,脸就白了。
奶奶挂掉电话,皱着眉,说:“去医院,小烈跳河自杀了。”
陈其年:又是演的吧
游北:卧槽他真是脑子有病。
陈其年忙起身,道:“我和游北去吧,你和爷爷别跑了。”
“你们俩孩子顶什么用。”奶奶叹气,“我们在家也是担心,也没法儿睡觉,去吧,一起去吧。”
四人匆匆地出了巷子,拦了车去医院,途中奶奶给陈其年他爸打了个电话说这事。
挂掉手机后,奶奶见陈其年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犹豫,便解释:“人是你爸带回来的,还是别瞒着他。”
陈其年点了点头,本能地叹了声气,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叹什么。
他坐在后座中间,爷爷坐副驾,奶奶坐后座右边,游北坐左边,见陈其年闷闷不乐,便大胆地揽住他的肩膀,轻轻地捏了捏以示安抚。
奶奶看见了,也没在意,反而也宽慰陈其年道:“别担心,医院说人救得及时,刚好有船过来看见了,赶紧给捞上来了,没大事。”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崔烈肯定不会真“自杀”死了算了,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陈其年心烦意乱地顺势靠在游北的肩膀上。
游北却背脊一僵,使劲儿用小眼神飘奶奶和爷爷,示意陈其年这就过分了。
陈其年这时候哪还有精神注意游北这小眼神,自顾自地靠着,闭着眼睛反复深呼吸,平息心情。
好在,爷爷和奶奶是真心大,完全没多想。
陈其年他爸是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飞回来的,急匆匆地去了病房,也顾不上病房里面的其他人,去了病床前就哑声叫道:“小烈你没事吧”
崔烈已经醒了很久,只是一直恹恹的,没说什么话,此时见到陈父,红了许久的眼眶终于落下泪来,像受了委屈终于见到了唯一可依赖的人的可怜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