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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 2)

说罢,他一纵身跃下了树,头也不回地进了听雨台小筑。

流光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目光黯然下去。

流光猛地从树上跳下,终究舍不得走,怒火中烧悲从中来,二话不说原地变成了一尾黑色的巨龙,一头扎进了净池,激起数丈高的水花,把一池子锦鲤吓得屁滚尿流。

流光越想越气,索性一下子沉入水底,企图淹死在这净池中,把椿祖的净池变成九天十地第一凶池!

☆、第 6 章

流光还是失算,龙淹不死。

但是等他受不了从水里咕噜咕噜钻出来的时候,八千年为春的椿祖丝毫没有活动过的痕迹。

没有人可以跟椿祖拼时间。

所幸某位不速之客到访,给了流光一个正儿八经打扰他的理由。

那天流光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池边戕害那几条命运多舛的锦鲤,忽然传来一阵结界被触动的决音。

流光眯了眯眼,心想谁这么大本事可以触动他家师尊的结界。

果然,一个一身白袍的俊郎仙君站在结界内,风姿绰约地一拱手,声音清朗温润:小仙九重天紫阳宫白韶华,求见椿祖。

流光看过去,之间那人一身白色衣袍,容貌风雅俊秀,额前配着白玉额饰,衣袂蹁跹不染纤尘,确实担得起霁月风光四个字。

流光啧了一声,这小仙可是正儿八经的九重天帝君。

流光懒懒地一抬手:帝君来得真不巧,我家师尊

流光,不得无礼。空明的声音想起,下一刻已经走到了流光身后,对着白衣帝君一点头,道:帝君海涵。

流光撇了撇嘴。

白衣帝君立刻道:不敢。

椿祖待客向来没有什么添酒倒茶的习惯,一张都是有事说事没事就滚的简单利落,白韶华显然很是知道,直接又是一拜:小仙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于老祖。

空明道:帝君请讲。

小仙听闻老祖曾经以一枚灵珠复活了九幽龙脉,小仙今日前来是想求老祖施法,为小仙复活一人。

空明还没有什么表示,流光已经整条龙都炸起来了,斩钉截铁道:不行!你不知道

流光。空明不由分说地打断他,又转头看向白韶华:帝君可知道随意阻挠命数,有违天道?

白韶华点头:小仙知道。

空明问道:那帝君何必执着于此?

白韶华沉默了许久,最后才闭了闭眼,道:老祖不知,如果当时少了这一点儿执着,事后就只有离经叛道才能追回来,就算有违天道,我也甘之如饴。

空明静默片刻,问道:帝君想复活何人?

白韶华取出一枚小小的白色灵珠,之间其中一朵墨色的彼岸花,正静静地开着。

冥主,千冶。

空明道:其间多少困难,以后多少劫罚,帝君想清楚了便好。

白韶华道:是。

流光以为他就要放血给这破帝君了,一旋身上前就要去抓他的手,被空明不轻不重地抚开,顿时冒火:师尊!

空明并未看他,抬手开出一片金光,他看了片刻,道:冥主魂魄未散,帝君不必为她重新聚魂。

白韶华脸上一喜,接着才是不可置信:不可能!我已经找遍了

空明道:帝君紫阳宫园中奇葩无数,其中有一无名仙草,彼岸花主附身其上,帝君只需为她重塑肉身即可。

白韶华猛地抬起头,恍然大悟一样:她竟然栖身于那种无名之处她可是最尊贵的冥界之主,她是不是不想让我找到她?

如果一个人愿意这样陪在你身边,她就已经放弃了和你的念想,孤注一掷地求最后一点儿陪伴了。

送走白韶华后,流光出乎意料没有去烦空明,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了净池边。

空明照旧坐在树间。

不过安静的表象仅仅持续了片刻,稀稀疏疏的划水声传过来。

他怀疑那个破孩子变出了龙尾划水玩儿。

不过这样的动静几乎不可能让他心神不宁,而是他留了一两分注意力在背对着他的流光身上。

所以当那破孩子吱哇叫他的时候,空明竟然迅速而自然地看向了他。

只见他手里捏着根随意找来的树枝,随意地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池中的锦鲤就像是通人性一样,秩序井然地一个个跃出水面,不时变换着队形。

流光笑得像个戏班子管事一样,问道:师尊你看好不好看?

空明看了看几条瑟瑟发抖的锦鲤,难得点头。

于是流光把树枝一扔。大赦天下,大发慈悲地暂时放过了几条锦鲤,一下子跃上了大椿木。

他小心翼翼地靠在空明身边,规矩地坐下。

师尊他突然道:师尊当时为什么要拿精血为我铸魂?

空明皱了许久的眉,至高无上的椿祖向来不用也不喜欢同别人表达自己,长久以来他的词库可能已经忘了那些词句。

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就问:当时把你送回九幽的时候,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特别难过流光顿时得寸进尺了,转头把下巴靠在空明的肩上,我当时就要化形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把我送回去,变着法儿反抗没想到功力不济,打不过你。

椿祖一时无言以对,他月明风清的仙途约莫是没有过类似的情况以供参考。

椿祖少年时候也曾经与仙道抗击魔界妖界,直至九天十地一统,天界再无逆道者,那些旮旯里仍旧有不少人跟他有多多少少的陈年旧怨,新仇旧恨,倒没有一个说自己难过的。

他问:那你恨我吗?

流光一时反应不过来,楞道:什么?

空明:送你回九幽。

流光立刻道:不会,就是难过而已。

空明没说话,摸了摸他的额头。

流光像是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恬不知耻地凑上去,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

师尊!

嗯?

你没睡着吗?

空明好笑道:你说呢?

流光学着空明的样子坐在树上,不过空明算是正襟危坐,他算是坐没坐相。

流光坐正了一点儿,抬手把空明悬空的发丝一把捞起来,摸了摸,果然是柔顺丝滑的。

空明看着几条胆子已经愈发大的锦鲤,头都没回,做什么?

师尊怎么不挽髻?流光道:我看那些帝君啊神君的,恨不得把那些珠阿玉的挂得满身斗士。

空明一顿,自己也没有思量出来个理由,于是只好敷衍道:麻烦。

我给你挽吧。流光凑上去,不依不饶:师尊我给你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