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嗯”
听到这话,杜正伦目光从白瓷碗上移开,这象牙一般的器物,实在是让人爱不释手。他们又不是秦始皇,可以自己搞手办开,偶有称心如意的小玩意,那也是金贵的很。
老唐看到杜正伦的眼神,便道:“关东六百里,他要修一条路。”
两个姓杜的一盘算,杜楚客讶异道:“他竟然要修路到洛阳只怕朝廷不会答应吧”
“所以,老夫才叫了你们两个过来。”唐俭现在是户部尚书,推民生议题一般不会受到太大的阻力。但这六百里的路,可不是那么轻松推的,更何况,跟朝廷还没什么关系,是私人要搞。
到时路修好了,私用公用,这官司有的打。
于是这就需要门下省中书省的人脉,中书令温彦博和张德算是有仇,更何况李大亮还在大朝会上骂温彦博是人奸。而李大亮直接投靠了李勣和张公谨,儿子更是忠义社的骨干,张德的铁杆小伙伴。
中书侍郎就能斡旋,怎么让利得利,就可以让杜正伦去谈。再者,杜正伦的江湖地位放在那里,能直谏李董不被弄死的几个人里,除开老魏和6元朗全靠天赋,剩下的真心拼人品,好在杜正伦的人品还不错。
然后黄门侍郎要拉拢,六部尚书直接出面,那不显示,这种搞拉帮结派的行径,当年搞出过事端。有个叫刘文静的对裴寂说你特么就是个傻逼,然后就死了。
所以给事中杜楚客,这种油盐不进滑不溜秋的垃圾,非常适合去腐化李董的心腹走狗们。当然不是说让李董的走狗们背叛他,而是让走狗们在维护李董利益的时候,适当的放放水
“吐谷浑覆灭在即,此物若是量大,可以转卖西突厥。”杜楚客眼珠子一转,又兴奋道,“淮南道江南道更是不错,虞昶就在苏州,届时一船货出去,只怕二十倍之利都未可知啊。”
这事儿本不该他们自己来说,不过张德要答复要的急,所以唐俭也老脸豁出去了。毕竟小人喻于利啊,他们乃道德君子,跟市侩商贾一样讨论捞多少钱,实在是有辱斯文。
不过杜楚客显然很有他兄弟风范,当机立断道:“唐公,张大郎所图,只怕不止关东六百里吧潼关以西到长安,难道他不想”
“哼,朝廷会答应陛下会答应”
老板的老巢,随随便便就让你修条路,死字不知道怎么写
然而杜楚客却是微微一笑:“唐公,陛下和朝廷或许不会答应,但如果说服陛下自己要修呢岂不是一举两得既解了张大郎之所需,又无愧君上恩义,岂不美哉”
老唐听了杜楚客的话,琢磨起来:“此事,倒是需要细细思量。只是此间细处,张德不曾和老夫透露,想必颇有蹊跷。”
这时候,杜正伦拿起黑瓷碗对比着白瓷碗,淡然道:“前日吾曾前往禁苑工地,见其工料运送,虽同样骡马拖拉,然则其道,竟是木板成槽,极为特别。四匹驽马,万斤石料竟然轻松运走。吾此刻想来,只怕张操之欲修道路,便是此种。”
运量提高的好处,他们这些老江湖岂能不懂杜正伦这番话,立刻让老唐和杜楚客都内心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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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关系学
也没多久,逗留京城的权贵,基本一人一套新瓷,要不是工匠还是用竹刀修坯,也不至于产量如此低下。╞。〈。水力拉坯还需要实验,陶工还不是很趁手的样子。
“这一套五福碗,作价几何”
李勣从凉州回来,张德就找上了门,天气有点热,老张带来了雪糕,让李勣一边吃一边听老张的工作汇报。
“世叔,五福碗需一千三百贯。”
张德老老实实地回道。
正在吃冰糕的李勣猛地敲了敲头,被冻到了。
“竟是如此之贵”
“世叔,不贵。”
老张叹了口气,“釉料时好时坏,十只碗,约能得两只良品。”
“嘶”
李勣被冰糕冻到了牙齿。
咋舌一番,李勣问张德:“听说你给太皇修了宫室”
“不过是挖了个池子,盖了几间小屋,纯乃消遣。”张德说着,小声道,“给太皇的一套新瓷用具,共一百零八只,靡费三万贯。”
李勣眼珠子鼓在那里,冻的不行,这冰糕太冷了。
“这天热啊。”
大袖扇风,李勣咂咂嘴,然后道,“说吧,今日是个什么章程”
将银制长勺往玻璃碗中一放,拿起丝巾,擦了擦嘴,李勣斜靠在太师椅上,双脚放在了搁几上。
“前兵部侍郎崔敦礼,可是世叔故旧”
“元礼乃咸阳在世苏子卿,吾在并州时,乃吾左膀右臂。”
好,这就好啊。
老张眼睛一亮:“世叔,杨公不日专任长安,这灵州缺了都督”
李勣不答反问:“操之寻了唐茂约杜正伦和杜楚客,都去了他府上作客,好不热闹。”
听到这话,张德一愣:杜楚客杜天王的兄弟怎么搞上来了
见张德这表情,李勣点点头。知道这不是张德能左右的,于是道:“操之非外人,吾与弘慎叔宝,乃生死之交。然则元谋功臣。非吾也。”
玄武门这事儿,李勣李靖都是围观,表示我就看看我不说话。不管怎么说,李建成输的不冤。当年李建成造反,特么都没被李渊给弄死。最后李靖和李勣拖着不给答复,也是让李建成大败亏输的重要因素之一。
所以李董就算再怎么不爽,好歹李靖和李勣没有联手给他李二来一,否则玄武门那天,常何敢关门借他雄心豹子胆都没用。
暧昧这事儿,本来就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用的,后来吧,给女人和男人用了。
李勣说自己非元谋功臣之余,也是想表明一贯的态度。不过张德素有计较,李勣也是知道的。╪╪╪╪。。再者。崔敦礼毕竟是他的人,也该升职加官走上人生巅峰了。侯君集那鳖孙算个蛋
“你欲走灵州”
“非是走灵州,灵州之地,有数种矿料,可制别样新瓷。虽远不如江南质地,用之于胡人,定能大获丰收。”
“吐谷浑故地呢”
李勣又问。
“不知灭其国族于何时”
李勣想了想,摇摇头:“不好说,五月青海邬堡遇吐蕃散骑,听闻番地有贤人出。陛下欲观望之。”
高原从未统一过,一向混乱野蛮,现在能有散骑在最前线的邬堡游荡,可见其本部必定已经扩大了生存空间。
对久经沙场的李勣而言。略微思量,就能琢磨出三五分味道。再者李勣经略过的地方,不说半壁江山,中原之外的北地,没有他不留守过的。
“也罢,吐谷浑总是要灭的。吾在陇右。故旧亦有一些。还有弘慎的老部下,左骁卫出身的子弟,亦有校尉旅帅,总能看护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