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黑风骝,去了城西郊外。
这光景已经做了个场地,门口弄了个石雕伏羲像,一手罗盘,一手尺规。后头是一排承前启后的算学大家,像祖冲之,也是一副雕像,是在做割圆术,然后有一排天竺数字:31415926。
接着又是一副图,摆着十颗粟米,标示为一寸。
不是老张非得这样别扭,而是朝廷定的规矩,就是十颗粟米为一寸。完了十寸为一尺。十尺为一丈至于一步为两跬等等特殊度量,那更是没个定论,人有高矮胖瘦,腿有长短残缺,以谁的一步为准也不好说。
反正老张在贞观年间,可真是少见市民阶层嘴炮互喷,就是为了那点宅院尺寸。
假使官府没来丈量,两家邻里约定成俗说咱们家篱笆和你家墙角大枣树各个五步就差不离了。结果两家死上两代人,后面的就可以开喷,并且有礼有节有花样,连县令也要压根发酸。
“先生”
孩儿们
老张很想恶趣味地大喊一声,然后在院墙门口树个幡子,上书四个大字:齐天大圣。
当然真这么干,不用李董,李淳风那个看人眼睛贼亮的道长,就会教育梁丰县男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好了,都坐下。”
和别处学堂不同,别处学堂先生在当中仪态风雅,经史子集娓娓道来,圣人的微言大义,解读的有模有样。
当然了,社会科学持续了几千年,都是这样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哪像数学家,有在浴缸里画几何的有趴地上算这个常数那个常数的有一言不合就跟人决斗的很不和谐,不符合精神文明建设,以至于也没什么以至于,从来都是不被待见。
周文王的徒子徒孙们后来走上了看风水的不归路毕达哥拉斯学派更惨你再说你再说我溅你一身血
“尺规作图,你们已经初入门径。相似三角形的特性,你们经过几堂课的学习,也已掌握。”
说着,老张拿出一根直尺,朝廷官方钦定的标准尺,“谁能三十等分一尺之长,为师有一个小奖励。”
他笑眯眯地又拿出一支望远镜,铜管的镜身有些特别,不过,学生们都是认了出来,顿时一声惊呼。
“谁最先作图成功,给他一晚上看星星。”
“噢”
一群人又失望了起来,不过能看一晚上星星,还是很有乐趣的。对此时的熊孩子们来说,他们一抬头,看到的满眼东西,都是未知。父母师长们告诉他们的知识,根本不足以解读他们内心的疑惑。
当他们运用高斯定理从一加到一百得出五千零五十,然后又转化成如何算梯形面积,他们就开始想:天似穹庐,笼盖四野这穹庐高有几何,这四野广有几多
整个世界,原来都可以用数学来表达。
慢慢地,有那么几只熊孩子,几只特别好奇的熊孩子,开始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东西,并且有了贞观年第一声感慨:“数学真好玩。”
第二天,终于有人来告诉张德,他知道怎么三十等分一尺之长了。
有人琢磨出来方法,老张很欣慰,然而看到了来人,他又很遗憾。总之,很纠结。
“哥哥,我知道怎么作图了。你看”
说着,尉迟环把宣纸一铺,拿起圆规,定了一个固定尺寸。一尺之长为底,线段的一端画出一条射线,形成了一个锐角。然后尉迟环用圆规在延长线上截了三十个点,最后一个点将底边线段终端相连。
平行线等分线段原理,很好用。
不过让张德纠结的是,琢磨出来的熊孩子,是个半路出家的“赛尉迟”“小张飞”狂热崇拜者。更要命的是,他爸爸就是“赛尉迟”的那个尉迟。
老魔头生的儿子有好几种形状,然而尉迟环是最不科学的那种。
要不是发现尉迟恭家隔壁没有姓王的住,老张是要狠狠地怀疑一番。
“阿环,你很有悟性啊。”
“哥哥谬赞了,小弟只是灵光一现,不值一哂啊。”
尉迟环很谦虚,这让老张想起了刚来长安的时候,辣个时候家里面也有一个小朋友很乖,他叫张大安。是能够为了几贯钱就哭晕在板车上的熊孩子,如今么,也是十三岁的青葱少年。
老张有点无语,不知道说什么。
然而尉迟环却急了,搓着手扭捏问道:“哥哥,那个千里眼,能借小弟一用么”
嘴角一抽老张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于是小心翼翼问道:“阿环是想要效仿乃父,远眺敌阵,以应军阵之变化”
尉迟环懵逼了一会儿:“小弟只是想要看看明月。”
“”
这就很尴尬了。
轮到老张懵逼,并且老张内心感慨: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你说说你,好好的门神之子不当,学什么数学啊你不务正业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这奇葩的画风
虽说尉迟恭是鲜卑姓,不过却并非是鲜卑种,五胡乱华时,鲜卑军事集团往往麾下战兵跟随军头一个姓氏。当年朔州厮杀激烈,本地人为了活命,也为了一口饭吃,也就眼睛一闭,跟着军头改姓。
别说老魔头了,就李董祖上也跟着改过,更不要说还有“普六茹”这个经典案例。
本来呢,按照一般规律,尉迟环就算没有他爹的一半武力值,但起码也该横扫务本坊。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兄弟们连平康坊都横扫了,结果尉迟环还在研究“托勒密定理”的证明。
当然了,某条工科狗把这条定理改了改,塞到了张氏几何中去了。
尉迟环的天分在于,他有着远胜李淳风之流的数学敏感度,还有非常强大的逻辑推演能力。
简单点说,他要是活在一千五百年后,是属于那种趴桌子上睡觉被老师用粉笔头砸醒,然后老师问“你全都会了吗”的时候,他真会了让人很尴尬。
“哥哥你看,雷雨交加之际,电闪雷鸣。可为什么我们先看到火闪,后听到打雷呢”
骚年,你放过我吧,当年曲江池卖诗给你是我不对,我错了还不行吗
“火闪”就是闪电,也有叫“活闪”的,尉迟环跟着老张这条江南土狗久了,嘴巴里偶尔秃噜出来的,也是江南方言。
“呃阿环,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看到现在的尉迟环,老张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当初也这幅模样的时候,李世民会想打死他。
萌萌哒的美少年,做静静的美男子不好吗偏要来恶心人。
“这说明,这火闪跑的比雷快啊。”
“电母是要比雷公厉害点哈。”
“哥哥莫来说笑,依小弟之间,怕是这声音,是要比火闪慢的。天下事物,有快有慢,人比马儿跑的慢,这雷鸣比电闪慢一些,就很有道理了。”
对,很有道理。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是三百四十米每秒,光速三十万,当然有道理了。可你是四大天王之子啊,你不是“力学老祖艾萨克”啊,更不是“控电狂魔富兰克林”啊。
“哥哥,小弟还有一个想法。小弟发现,隆冬天干物燥,若是用漠南毛织,夜里合衣翻转,竟有火光噼啪声。小弟问阿娘,阿娘说是家有神灵,乃是好事。”顿了顿,尉迟环用萌萌哒的小脸,很是兴奋地看着张德,“哥哥,小弟不这么以为。小弟觉得这火光噼啪之声,仿佛放大的雷鸣。哥哥你想,电闪之后方有雷鸣,这毛织之物,定也是有了电闪仿佛,才有了噼啪一声的小小发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