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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 分节阅读 314(1 / 2)

d迪南这个公爵能投资高斯,他这个男爵凭啥不能鼓励李善

不就是钱么

甲骨研究不是一代人两代人能解决的,老张上辈子从胜利油田划水路过的时候,当时碳十四测定一片甲骨的年代是三千七百年前。他现在是没办法测碳十四,不过可以帮李善收集足够多的资料,然后流传下去。

有他存在的唐朝,落后民族崛起的可能性为零,而只要把“甲骨”的地位拔高到“钟鼎”的地位,种族源流的追溯本能,必将使得这些历经千年而不朽的前人痕迹,大规模地延续下去。

他不会和李善提安阳,也不会说什么殷墟,这世间流传着多少,就是多少。相较于商周,唐人是后人相较于贞观,后人以贞观为前人。

作为前人,留下看得见遗产的同时,更要留下看不见的遗产。

至于现在么,他手上几十万奴隶、工人、帮闲、仆役,整合人力为曹宪李善师徒二人编撰一本字典算得了什么。

“许君引部首之利,老夫以为善。”

曹宪对部首的总结已经相当完善,并且为了更便利书写,从草书中摘取了相当大数量的简化字。他手头的草稿,是一字多形多解,并且有草书简化字。只是他一时半会不愿意推行,主要问题在于简繁之别引来的对立。

士族不愿用草书简体字,寒庶用了也是白用,长期来看,一定是简化字取代繁杂字形。但短期内,甚至三五个皇帝任期内,使用简化字的寒庶之民,一定无法融入士族阶层中去。

所以,曹宪的解决办法是迂回,他不想激怒现行的士族,使得这“开民智”的技术手段延后。尽管实际上,汉字从诞生开始,一直都在简化,直到一日射兔三百八的“千古一帝”定下了一个看上去很奇怪的章程“大夫字书欲效仿许慎”

张德有些奇怪,曹宪不大可能跟着前人走,说文解字在对隋唐的人来说,已经不够用了。毕竟隋朝时期的人口,在刨除隐匿的黑户之后,巅峰都超过了五千万。语言文字是随着人口增长而不断进化的。

“原本老夫想从切韵正音入手。”

这个想法很不错,不过没什么了不起的,眼下现行下洛官话,也就是洛下音,就是得跟着韵书学。可以说对文盲和中下阶层来说,完全没有卵用,这就是士大夫自己玩的把戏。

而且当年定下洛下音,也是南北士族统一的“龌龊心理”,他们瞧不起关陇军事集团,瞧不起杨坚,觉得杨坚土鳖没文化,当然后来他们都被打脸了。不过却也因为种种原因,南方的狂喷用北方方言是有类“胡虏”,北方的怒吼用南方方言是仿佛“蛮夷”。

夷狄胡蛮都不能用,于是就用了洛下音,还带有一点点追溯汉晋的“历时优越感”。

这一系列的龌龊事情,曹宪是经历过的,你说他一个江都人,偏偏跑来学洛下音,这不是纠结么。

老张更纠结,长孙不叫长孙叫“党参”,瞧见老阴货还有大表哥,他就觉得大补。

“不过老夫思虑再三”曹宪想了想,还是拿出了那块刻有“盥”字的甲骨,“欲从音训着手,不拘三坟五典说文解字,择其字形变化,取一变而为一音。”

说着,怕张德不知道,曹宪比划了几个变化,然后定了几个音。有字母有声母有韵母,组合起来,就是一个读音。

相当超前的想法,当年作为石油工人瞎浪的时候,老张曾去过一回印度洋的钻井平台,和“鼻屎国”的某个工程师打过交道,然后知道他们用的拼音方案是国内的曾经并行的一套方案。

当然后来为了并入国际社会,字母采用了罗马字母,抛弃了威妥玛曹宪的做法,其实就是更加方便地让儿童记忆然后学习。这是一个可以推而广之的系统,可以让切韵直接去死。

最重要的是,这不涉及字形上的变革,士大夫们的缓慢简化和曹宪的音训系统并不冲突。

不过很显然,曹宪没打算扔到朝廷上投石问路。

当今世上,说洛下音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加起来也就五六百万。更多的还是“鸟语”,老张说的江阴方言扔到长安,就是“鸟语”,更不用说会稽建州福州之类。

长安人自己也不说长安方言,多以洛下音为美,只是能说下洛官话的,多少社会地位也不是底层。

曹老爷子几十年来想要解决的,其实是庞大帝国的交流问题,这同样还是千古功业,只是这个千古功业,让当今朝廷来推广,未必有张德来推广来得效率更高。

朝廷敲定政策到下放州县学政再到成熟,光敲定政策这个周期,兴许就会在侍中中书令之间来回倒,而尚书省执行不执行,会不会回驳,没人知道。尽管尚书左右仆射是房谋杜断,但房乔要是被卢氏游说,说切韵用的好好的,玩个鸟的新系统,这不是浪费公帑吗谁说得清。

至于杜如晦,他的手伸不到学政这一块。

反而张德背后的华润系,这种垂直的组织体系,效率相对朝廷各部来说,那是相当的高。

再一个,和朝廷、世家的人员流动体系及组织度比起来,张德的华润系虽然规模上小了一些,人才也相对凋敝一些,可是发展潜力巨大,并且灵活性非常的高。

很多时候,一个合理合格的决策,可以非常快地执行。比如当年的白糖按区分销计划,换做世家,是决计不可能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世家内部的山头分歧,足够让这样的快速铺张决策胎死腹中。

因此,曹宪拿出自己音训系统的意思,就是想要在华润系中试运行。

第六十一章 我跟太子交情莫逆

作为一条喜欢偷懒的工科狗,老张当初在大讲堂用abd做拼音,纯粹是为了方便自己。当然实际上洛下音声调和一千多年后是大相径庭的,不过这不妨碍老张继续偷懒,不过有了曹老爷子,这个懒可以不用偷。

曹宪编撰的音训初本在贞观十年的春天,被老张印了出来。也没用什么活字印刷术,那玩意儿一点儿都不高大上。活字印刷的效率不如雕版印刷,至少在唐朝,那是肯定远不如雕版印刷的。

雕版之所以容易出错,那是因为管理问题,你只要舍得打赏外加严惩,容错率可以无限趋近于零。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给熊孩子们的拼音教材,显然不能够只有字母表,还得活灵活现配个图啥的。

这时候,张德终于祭出两年多一直在尝试但终于成功的石板印刷术。这是一门可以用到太空时代的长久饭碗,两千年内应该不会被淘汰。

配图用了很多生活气息的事物,比如“啊”,那就是一个熊孩子张大嘴巴冲着远山晴空,两只手成喇叭状。

这个作画的人是张德自己,然后根据油水分离原理,涂一层蜡,就可以开始印。效果非常的不错,基本上可以满足图文并茂的报纸、宣传画、招贴画、大字报、传单等印刷。

为了方便翻阅,张德还制作了一台装订机,印刷成品定位打孔,然后用棉麻线穿孔缝制。

一本七岁以前开蒙教材,就这样诞生了。

为了清晰著作权,张德还专门在封面上印了个曹夫子下山图,就是曹宪仙风道骨寿眉长须,然后骑着三轮车乐呵呵地兜风下山。

张德相信,千年以后,这幅名画一定能拍出好价钱。

“楚地乡音甚重,且先试用。”

曹宪也是个实事求是的老学究,同时从不讳言自己的过错,面子这玩意儿,曹夫子从来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