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厉害,还有麻绳厂,也缺人。张君,淮南来的人也不够啊。”
“哪里有够的造船厂、浮桥所、修船厂、木料仓、转运仓、粮仓码头再填个几万人进来都能填。”
江夏今年新设立的缫丝作坊,就有二十几家。每家缺缫丝工最少十个,就江夏这等不入流的丝绸生产新丁,也有几百号缫丝工的缺额,更不要说苏州、扬州、常州、杭州等等长江下游的丝绸高产地。
新式缫丝机效率高,可对工人的伤害也是增加的。
至于指望哪家工坊能让工人穿上昂贵的无花果胶手套或者杜仲胶手套,那不如让工坊扔点钱去铁杖庙求麦铁杖保佑他们出海风平浪静
好在这些工坊追利润的追求是毫无底线的,眼下最便宜的就是倭女新罗女等等东海辽东边地的蛮女。
每天在东海长江航线上最繁忙的,不是什么运送陶瓷、白糖、生丝的船只,而是这些运送倭女新罗女的“八年造”。
一船倭女的利润,或许不如一船蜀锦苏丝,但是倭女弄到手容易啊。蜀锦要织,苏丝要产,倭女只要跟倭人酋长或者土邦国主买就行了。开元通宝、华润银元都可以,乃至直接用苏丝蜀锦去换,都是乐见其成。
以至于在杜如晦总统直隶近畿之后,东海诸国出口大唐的拳头产品,最出名的,就是东海诸国那些底层的女子。
其次才是金银铜铁煤或是石料木料之类。
“张君,还是得想办法,听说西北党项人被灭了一支,张君看看能不能跟观察打听打听,弄些党项人过来”
张乾一愣,指着那随吏笑道,“你这厮,原来是这个打算。说罢,可是在哪处入了股份”
“张君明眼,小的家中,弄了个麻绳厂。有两家船行,都准备跟小的下单,可眼下缺人手。又不能在大厂家眼皮底下抬工钱,总不能去工地上掳个几十号壮汉吧。”
“行,此事我记下了。党项人确实被灭了一支,还是个大族,这阵子正作反闹事,朝廷派了兵在围剿。过几日就会有消息,若是有那些个被福威镖局逮着的,你得自己出价钱。”
随吏一听,顿时大喜:“小的多谢张君关照张君若是得空,今夜小的略备薄酒,还请张君赏光。”
张乾正要拒绝,却见这随吏又小声道:“小的有一女子,今年十五了,早就听闻张君才华横溢,颇为仰慕。本来小的心想这女子蒲柳之姿,就算在坊间有个美人名声,又如何能入张君的眼可实在是拗不过她”
“诶,我岂是哪等小瞧于人的待忙完公务,再详谈一番。”
“好、好”
第四十三章 有点意思
“这个碛南军和且末军和传言的西军,不太一样啊。”
乔师望抵达敦煌的时候,本以为西军就是敦煌府兵那样的,或是侯君集的那些老部下。可眼见着碛南军和且末军,着实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这些卫士,都识字。”
在一旁沉默了好久的郭孝恪,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然后就看到一队碛南军的卫士,排着队伍一声不响地在街道上走过。随后,依次进入了食肆,店家见来的人多,正要清一张桌子出来,却见这些卫士,将两张条桌拼在了一起,接着或站或坐,就这么吃喝起来。
“倒也不喝酒。”
瞧见了那些卫士,乔师望眼睛一亮。
“开打的时候也喝,朱俱碛南城内的葡萄酒,都被他们喝了个精光。”
这些大兵的气质非常独特,往来客人虽然敬畏,却也不像遇见兵痞那样慌不择路的逃窜,反而是战战兢兢地在一旁找个地方坐下,然后小声地叫着吃喝。
“观落叶而知秋啊。”
郭孝恪感慨万千,“能让百姓不怕士卒抢劫,便是强军。”
有条不紊的吃喝,并没有暴饮暴食,控制着食量的什长放下碗筷之后,卫士们同样陆续放下,然后从独特的马裤裤兜中,掏出了一张布绢,擦拭完嘴之后,再将布绢折叠起来,放回了裤兜。
“噢”
见到这个行为,郭孝恪和乔师望都来了兴趣。
“素闻且末军好杀敢战,乃是陷阵死士一类。未曾想,竟是颇有礼数”
乔师望拍手称赞,然后才进一步观察着这些卫士,发觉这些卫士竟然仪容整理的极好,军装更是相当的整齐,并没有歪七扭八的累赘。佩刀或是箭囊,都保养的极好,这是一个平时极为规律的部队,哪怕是皇帝麾下的“万骑”,也不能如此时时保持着良好的军容姿态。
“陆头,司马给俺们招了兵,说是淮南山南剑南的都有,咱们这是要扩军了吗”
“扩个甚,安校尉升官,司马要给他安排人手。”
为首的什长站在一侧,其余的士兵则是老老实实排着队,并没有三五成群勾肩搭背,那种手掌时时按在刀柄上的姿态,任谁从他们身旁走过,都是小心翼翼低着脑袋,不敢随意瞄上一眼。
连最不晓得事理的屁大点熊孩子,都知道且末军在敦煌,刀子就没说停下来,时不时地见血。别说党项、突厥、蕃人,就是皇帝的家奴,都死了一个。
当然此时怎么揭过去的,没人知道,毕竟事情闹出来的时候,敦煌宫监也没出来阴阳怪气,反而还派人好声好气地安慰程处弼。
有好事者甚至传言,是不是皇帝老儿绿了左领军大将军程知节,这程三郎其实是皇帝的私生子,将来要做“冠军侯”的。
传的有板有眼,而程处弼剁了一个阉人也确确实实没事儿,这就耐人寻味,味道还非常的独特
“那陆头,你要升官么”
“我啊,想升,也不想升。”
什长拍了拍腰间,“我这腰眼差点被突厥崽子扎了个对穿,不扎回来,这事情,不算完。”
“俺还想当什长呢。”
“就你让你带着弟兄们走图伦碛,你他娘的连北斗星在哪儿都不知道,还什长。饭堂里的什长么”
一什的大兵都是哄笑了起来。
那年轻的小子顿时憋红了脸,梗着脖子道:“怎地,俺就不能当什长俺现在已经能认路了。”
“你啊,早呢。”
什长拍了一巴掌那小子的后脑勺,“这图伦碛,这茫茫沙海,是不一样的。”
正说着,前方看到一队牵马的同袍,打头的是个精瘦大高个,见到这边,立刻招手喊道:“陆哥,你家旅帅要的条子,写了么”
“写个卵哟,甚么条子,那叫报告”
陆什长抓耳挠腮,“老子识得几个字,就开始提笔写,跟狗爬过的一样。娘咧,写了恁久,也不知道怎么写。你说上头怎就要甚条子,琢磨那些个蛮子作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