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生丝市场,被迅速地在春夏交替之时拉高。而高位出货的,却是明面以徐氏为首,实际是虞氏姚氏为主的环太湖世家集团。
这既惹恼了同样实力不小的吴越地区大户,同样让江南江北的大商户感觉不痛快,而这些大商户,在经过前面几年的激烈竞争淘汰后,剩下的,要么本身就是精英中的精英,要么,直接就是地方实权官僚的白手套。
“使君,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了。”
张乾跟老张汇报了一下最近苏杭淮扬的消息,随着“王下七武海”的诞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李董的“脑残光环”开启了“大海贼时代”,还是说徐氏真的以为他张某人的面子是黄金打造的,反正,徐氏在已经飞快积聚财富的道路上仍旧不满足。
野蛮并且毫无节制地“退稻种桑”,又通过扮演有活力社会团体的方式,进一步去敲诈勒索恐吓桑农,再扮演受“大海贼时代”感召而成为一名“海贼”的角色,可以说吃相难看到让老张瞠目结舌。
也是有了这个现实境况,“华润号”尽管本身是有能力承担自己的保护工作,但却在“同行”们的请求下,不得不响应“正义”的号召,承担了一些超出自己义务之外的责任。
现在就差皇帝特批成立海军,然后每人给发一条印着“正义”二字的披风了。
“他们舍得死,老子还不舍得埋”
老张拍了一下桌子,“吃相这么难看,早晚逼得苏杭桑农造反,这些名门自持家风规正,老一套的劳心者不可一世,劳力者活该做死。我便不信,这光景要是闹出大事来,是能求来乡党的可怜还是朝廷的救兵。这年生,难不成真是士大夫上了台我看这东南西北的将军大将军,好像没有扮儒生模样的吧”
有些躁狂的老张让张乾目瞪口呆,作为幕僚,更是作为同族,他小声地劝道:“宗长,事情不至于吧”
“甚么不至于你且瞧好了吧,这帮这帮自以为聪明,素来眼高于顶自以为算计非常的虫豸他们当贞观是什么是汉元帝还是汉成帝当政”
张德拳头捶着座板,“我不是为这些杂七杂八的所谓世家可惜,这帮鼠目寸光的东西,真是扯老子的后腿这样你回去一趟,什么时候朝廷派了使者到苏杭,你就让江阴的家里人记住,要家里人,要心腹。把这些不知所谓的耕读传家做的那点勾当,全部给我捅出去。要么交给苏州刺史,要么交给厘金大使,总之,恶人自有恶人磨,耽误老子的事情”
和老张几近躁狂的心态不同,李董却是传召马周问对,君臣在一个很重要的数字上,得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结论。
“宾王的意思,朕已经明白。”
李董若有所思地看着南方,“今时北地丁口多于南方,然则贞观十年之后,南北新增丁口之数,几近持平。宾王是以为,南方田亩之产,今时已高出北地”
“除梯田、陵稻增广田亩之数外,以云梦泽为例,围圩造田围湖造田之功颇见成效,又有江汉之肥地粉,故而扬子江两岸,田亩虽不似中原连绵不绝,却亦犹如星斗散布,各成体制。”
顿了顿,马周继续道,“因营造之技愈强,年增田亩之数,账册早已不能尽显。今时南昌米贩运至武汉,尚且有利可图,可见一斑啊。”
第四十七章 形式相同
作为一条江南土狗,正常来说,张德是应该认真经营自己的“老家”。然而作为一条爱好小霸王学习机的工科狗,老张又不得不放弃对自家的经营。别说什么江南,哪怕是江阴芙蓉城,张德对江水张氏的族人,也就是稍作约束,并不会真就去学习五姓七望那些套路。
归根究底,江南老世族,自战国以来,虽然不断地演进变化,可一地有一族的局面,是不断得到加强的。
汉末东吴势力的崛起,可以说奠定了扬子江两岸譬如陆、姚、虞等大姓世家的基础。而南朝历尽数代,则是在这一块“固若金汤”的基础上,进一步添砖加瓦。
这是一个相当漫长又相当复杂的事情,和“五姓七望”这种庞然大物不同,江南世家规模上要小一些,但其对地方的掌控能力,却又更胜一筹。
隋唐二代拉拢南朝遗民的原因,并非仅仅是为了平衡南北方,同样是中央政府对于南方的地方势力,无法有效地控制,不得不搞“统一战线”。至于隋唐二代的开国君王们,是不是打着“徐徐图之”的念头,不得而知,但二代们都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干的。
唯一不同的是,杨二高估了世家贵族们的道德上限,李二低估了他们的节操下限。
在舞文弄墨宽袍大袖的背后,可以说是极尽猥琐,有类胡虏。
张德不是不想捏着鼻子搞“统一战线”,但对于一条工科狗来说,这群掌握着大量生产要素的“大地主们”,天然地和他玩不到一块去。这也是为什么老张宁肯把自己的两个亲弟弟送到虞昶门下“熏陶”
能和老张成为“知己”的人,都有这样那样的原因。或许不能继承家业,或许庶出不得志,或许前朝遗老遗少,或许政争失利之后。这些人,一个个拿出来,都是不成器的废物,但是经过磨砺经过抱团取暖,再怎么蠢笨,也是可用之才。
更何况。老张递给他们的神兵利器,要么是水流带动的飞轮,要么是开了脑洞的数学,最不济,只会种地的牲口们,也知道弄一条船,去东海挖一些鸟粪矿回来,做成肥地粉。
个人的感情上,可以和江南世族联络,但想要求个“知己”,难如登天。
并非所有人都和崔慎崔季修一样,开着反社会人格,然后自灭满门
“苏州今年的地,种稻的愈发少了。乃至到了拿钱去别处买粮食,然后去缴所谓的税赋,简直简直是奇谈”
张乾前去江阴办事,便让张亨做了“幕僚长”,这阵子因为朝廷内部有大动作,收集消息成了一项大工程,让张亨忙的几乎虚脱。
“这就算奇谈了”
笑着摇摇头,张德看着张亨,手指点的桌子笃笃作响,“今年正旦大朝会,有人说说要在河南以东再择一地,同样置行中书省,连名字都琢磨好了。叫山东省,今年是不是要封禅,是不是要册封,还不知道呢。但这光景,你可知道有多少人盯着登州腹地的种田翁么”
“登莱二州虽然广大,却是人丁较少,还有人盯着这里的田亩”
“我说的是登州腹地,乃是莱州隔壁的青州、淄州河口之地的人,多爱存钱,有些无甚跟脚的地主,祖上不过是个五六七八品的官,最是喜欢收了铜钱金银,然后融了埋在地下。这让登莱港不少权贵厌恶至极,铜钱金银少了,就会钱荒。要是量少,从外面调一些过来,倒也无甚要紧的。可青州、密州、淄州,不是靠近三州木料仓便是靠近郁洲,钱货这几年素来丰厚,这便惹恼了人。”
“那待怎地”
“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