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并行,自淦水交汇处出发,过新渝、宜春、萍乡,到萍乡县时,已经可以顺漉水直下,直抵醴陵。
原本长沙联络醴陵,主要还是靠湘水,修路的主观意愿,因为武汉的缘故,是逐年增强的。
但又因为湘潭艰苦,潭州想要自己修一条弛道出来,难度不小。后来因为蒲圻县兴发起来,促成了岳州和鄂州的“汉岳弛道”,这就让长沙官方和民间,都有了动力。只是这个动力,主要还是修建巴陵到长沙的一条弛道。
等到房玄龄总督江西诸事,行省内部统筹管理起来,醴陵这个原本爹不亲娘不爱的地界,才算是摆上了议程。
只是几经勘察过后,醴陵县本身是不堪大用的,反而醴陵县所辖漉水戍,也叫渌口戍的津口,在统筹规划下,就显得相当重要。
弛道一旦成功,这地界就成了湘潭前往南昌的要道门户,又是湘南前往长沙的必经之路,即便从军事角度来看,也是湘潭大地上的“定海神针”。不管是长沙还是南昌的府兵,要前往湘南平叛,脚程不知道省了多少。
而且此地因为河流汇聚的缘故,形成了两个较大的河湾,可是苦于一直没有疏浚治理,大片土地基本都是沼泽或者芦苇荡。但实际情况却是出人意料的,按照估计,这两个河湾要是治理得当,仅仅是田亩产出,按照最低的一亩一石来计算,养活三百万人口不成问题。
整个地区就是典型的“未开发”,究其原因,也是因为即便到了贞观朝,连长沙大部分地区都没有整理干净,哪有余力去兼顾这种地方
加上疫病丛生,又有诸苗在其中活动,历朝历代也多是重点经营长沙,然后在河湾处设立戍堡、军镇,至多在醴陵多驻扎些军士防备獠人叛乱,就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
想要大动作,没有统治者下决心,别说财政会拖垮,仅仅是如何解决土蛮冲突,就足够让人头疼无比。
但如今江西有房玄龄主持大局,不管是他个人还是说受武汉“蛊惑”多年的各州县,主观意愿是强烈的。谁也不是天生贱命,喜欢穷横下去。倘使水陆交通能够彻底把洞庭湖和彭蠡湖连接起来,整个地区不说别的,仅仅是粮食产出,就足够供应整个贞观朝的全国人口。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最理想的状态,实际上要面对的难题,太多太复杂,很多时候房玄龄也不过是通过“快刀斩乱麻”“快速发展掩盖矛盾”的方式来连拖带拽地冲过去。
这一切的“冒险”,从回报率上来看,实在是丰厚无比。甚至那些喜好土地兼并的土豪,会在一瞬间就被撑死,太多的田地会“凭空”冒出来,“地多人少”都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如果还秉承老旧的农耕方式,除了被抽空手上掌握的劳力,最终也不过是“望田兴叹”,然后被彻底地碾过去,跟田里的肥料一样,溷做一团。
房玄龄的做法,其实跟李董在其“基本盘”的做法是一样的,依然是“重点开发”“以点带面”。
只要保证核心城市的人口繁盛,其余地区再大的动荡,有核心城市在,也能够平稳度过。
要兵源有兵源,要劳力有劳力,要市场有市场。
旧时土老财加几个野心家拉一票泥腿子就能“揭竿而起”的场面,面对这种“困顿”局面,至多就是躲山里面称王称霸。或是三年五载,或是三天两夜,自己就随风而去,湮灭成了灰灰。
按照房玄龄的构想,可以这么说,不管是从经济还是地方稳定来看,其收益都是不可估量。
只要弛道贯通,湘南、湘西地区的獠寨,因为“新兴城市”,不管是“手工业”还是“贸易”兴起的类型,都会自然而然地,使得獠寨说积蓄的劳力,进入这些“新兴城市”。
不管这个自然而然的方式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但它的发生,毫无疑问是必然的。
“武汉模式”在处理汉獠问题上的成功,房玄龄不可能不看到,而湘南、湘西地区的府兵戍堡数量,又是规模不小的,倘若通过“武汉模式”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驻军压力,兵部起码要给房玄龄一个一吨重的大奖章。
所以不难看出,当贯通弛道之后,房玄龄自“罢相”之后的第一个大型“历史功绩”,就会昭告世人。
至于后人点评时候,会用什么样的功绩来装点,那就是后话。
但毫无疑问,这样的功绩,其意义是不输给“秦直道”或是“都江堰”的。
第五十一章 量
江西一系列的大工程,总用工量超过十五万人,平均工期长度是六个月,仅仅是预计要消耗的生猪,初步统计就是十万头左右。
因为和别处纯粹靠压榨不同,江西因为“优待”劳工,导致物资采购一向是数倍于其余地区。这自然是因为武汉起的头,能上不能下,这是人之常情。倘若武汉周遭还“因循旧例”,被抓了壮丁跑过去服役的劳工造反兴许不会,但划水瞎糊弄,还是做得到的。
对于江西普遍“提高”用工标准,纵然相邻地区可能有“怨言”,但这种“怨言”也不会太强烈。至于联系紧密却又距离较远的地区,则是对江西这种情况极为鼓励、期盼。
如豆麦种植面积极高的沧州、幽州,沧州猪因农业技术的提升,而有更多的剩余农产品以“饲料”的形式转移到其身上。饶是养殖业风险极大,但沧州猪几年来开发的品种,都是“出口”的拳头产品。
而“出口”倘若没有海运业、造船业的发展,又不可能得到加强。
可以说这十几年来的发展,已经大大地缩短了地理距离上的交流。
甚至武汉人突然有一天不想吃猪肉了,整个沧州的生猪市场,就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这种影响,除了中高层官僚能够看明白,大部分中低阶层之辈,眼界连春秋时精英的标准都达不到。
“就是吃肉,居然就要吃掉十一万头猪,若非房相主持大局,若非武汉鼎力支持,谁能整饬江西”
“十一万九千二百。”
总督府内,计科书吏都是计科官僚的“秘书”,不是很重要的报表,尤其是那种传达用的数据,还是能够轻松拿到手的。
可即便是这样的数据,拿出去也足够情报贩子吃上三个月的。
房玄龄要搞“大新闻”,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是万万没想到仅仅是吃这么一项,就如此的恐怖。
“还有这个,你看。”
“采买六十万石”
“原本是五十四万石,房相凑了六万石上去,说是整数好听。”
“”
四大天王果然可以任性啊,早先看长孙无忌,还不觉得如何,现在看来,才知道长孙无忌是受了“家世”所累,像房玄龄这种“肆无忌惮”的,一举一动都是大手笔。
说出去好像房玄龄不过就是“治水”“治山”,扔史书中,“大禹治水”这么个事情,广大人民群众也无所谓到底动用多少民力,挖了多少土方量,哪怕土方量超过金字塔,对广大人民群众来说,还是“三过家门不入生个大胖小子”这么个故事最带感。
也就是房天王“年老色衰”,加上房家二郎早就证明了“雄风”,于是“温情脉脉”的故事,大约还得工程结束之后,才会有“文人骚客”给打个补丁。
有人写“予观夫巴陵胜状”,那来个人说“予观夫豫章胜状”,也是可以的。
然后建个楼,你叫岳阳楼,我就叫天上人间,后人跑来享受享受,掏钱背一篇那是必须的。
倘若房天王要玩“亲民”,那自然也可以“三过家门不入”,然后自家“醋坛子”变成“望夫石”,那大概是最完美的结果。“望夫石”要是蹦出个猴子,那更是屌的没朋友,别说名留青史了,老张保证啥史都给留着。
江西总督府要采购的物资数量是如此之多,一度导致彭蠡湖湖口出现了船舶拥堵,江州一干老表收钱收到手抽筋,恨不得房天王最好年年月月高大工程混gd。
这些个“客船”一路南下,直奔赣水。顺着赣水逆流而上,到了南昌就跟疯狗一样,直扑总督府。
各地船舶拥有量大的地界,也就是沧州最淡定。沧州的拳头产品就五个:沧州猪、棉花、沧州黄豆、木料、苜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