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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放心就是,我志趣不在这些胡闹上。”
玩政治,老张是没那个精力和脑汁的。两辈子没点这个天赋,作为一条工科狗,想要玩小霸王学习机,跟人“斗智斗勇”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苟”上几十年,攒钱几十年,总归能买一台的。
“唉大人这一去,杜氏也不知道会如何。”
家族中的“反骨仔”多的要死,唯一一个在六部有头有脸的“大佬”杜楚客,还是个喜欢自作聪明的。杜构要是还在登莱,也不至于这么辛苦,可惜,现在皇帝要用他的“忠心”,除了是一种态度之外,也是要稳住杜氏背后的势力,甚至是直接拉拢。
除了帝国的权力中心,外界其实很少知道几百条“恶狗”已经从李唐江山上小小地咬了一块皮肉下来。
市井坊里偶尔唾沫横飞扯到点上,大概也仅仅是因为房玄龄在南方打捞到了“九鼎”。
贞观九鼎,又粗又硬
如今作为杜氏的当家人,杜构的压力极大。有心让杜二郎赶紧找个公主结婚,可现在做驸马那也是有说道的。
弘文阁啊,就这么摆在眼前。
换做别的人家,那当真是毫不犹豫,直接先“入阁”再说。可偏偏杜氏不能这么干,哪怕因为“圣眷正隆”而弄了个公主回家供着,但杜氏驸马,那也要扭扭捏捏拒绝“入阁”。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啊。
跟张德告辞之后,杜构忙不迭地返转家中,正了衣冠就跟着康德入宫,等着皇帝召见。
而此时,“弘文阁”在长安城的临时衙署,就是原先废弃好些年不用的“尚书省”。隔着“御街”,抬头就能望见承天门和长乐门。
如今李皇帝见了孔颖达之流,心里也是有点小复杂的。然而李董并不知道的是,孔祭酒比老板的更加心里复杂。
似孔祭酒之流,看到皇帝“虚心纳谏”,那是很高兴的。说明皇权受到了“约束”嘛,哪怕明明知道这是皇帝自己的理性“自我约束”,跟他们其实屁的关系都没有。但孔祭酒琢磨的,不是这一个老板,而是下一个老板,下下个老板,老板的崽,老板的孙子谎话说上一千遍,那就成真的了。
到那时候,总归会有皇帝脑子一抽,真个就认为,自己该受着管
孔祭酒觉得这样挺好的,要是没有“九鼎”在杜如晦那个“死鬼”的坟头连放好几炮的话。
风流人物的“百年大计”,被人一炮干烂,要说心情坦然无所谓,那肯定是自欺欺人。
可要是让孔祭酒“同情”皇帝,跳起来咬开炮的,那也是恶心万分。
不管怎么讲,像他们这种人,还是喜欢“弱势”一点的皇帝。
“南昌的奏疏,众卿也都知道了。”李皇帝环视一周,“弘文阁”诸阁老,都跟木头似的,半点“生气”都没有。
“可有甚么想法众卿但可直言。”
连褚遂良都是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嘴角,要是魏徵在旁边,他肯定跳出来表达一下看法。
现在不说不错,根本吃不准老板玩什么套路。
要是说“进奏院”的第一个案子上来就否决,玩的就是爽,那“进奏院”现在搞的是坚决拥护中央设立“宣政总制院”他们要是否了,这不是自打脸吗搞不好还连带着给了老板也一巴掌。
连洛阳倒夜香的都知道,“海外”要是有了衙门,这朝廷就能收保护费。收了保护费,就能让人过去“淘金”,掏粪是掏,掏金也是掏,总归会有人愿意辞了掏粪的工作,跑去“淘金”。
这么多年下来,一众学士别的不知道,但有一点很清楚,坏什么别坏老板的财路。
而现在老板把他们叫来出难题,当真是坑啊。
沉默间,康德过来通禀,告诉李皇帝,杜构到了。
有耳朵尖听力好的,比如许敬宗许学士,他就朗声道:“蔡国公乃国朝新秀,早年沉浮东海安定登莱,定能为陛下解惑”
“臣以为许公所言甚是。”
“臣附议。”
李皇帝高坐在上,一脸无语地俯视着这群“大臣”,饶是“大学士”马周,这光景也是被同僚们的脸皮给惊住了,半晌通红着脸,显然对此很惭愧。
“既然众卿都这么说,那就传召杜构吧。”
李董说话间,都带着点郁闷。而门外廊下听得真真切切的杜构,顿时咬牙切齿,心里诅咒着这群“阁臣”早点去见他父亲大人
第六十章 吾皇圣明
竖起耳朵听墙根的杜构这会子那真是满肚子的怒火,心说我父亲大人尸骨未寒呢,你们这就坑上了一帮老臣指着我这个年轻晚辈吃饭
然而一干老臣表示你小子就别反抗了,你爹哪里是尸骨未寒你爹是真凉了
入内之后,就见几个老臣眼神都古古怪怪的,杜构这个月也算是把“气度”给养了出来。“人走茶凉”的家族关系,“灵堂k歌”的街头谈资,要是没有一刻大心脏,那是真遭不住啊。
“吾皇万岁,臣杜构”
杜大哥终于也是想起来操之老弟叮嘱过的,特么的他怕啥
老子是忠臣
什么是忠臣让皇帝老子高兴的臣子,那就是忠臣
所以,忠臣就应该拍马屁,不拍马屁的就不是忠臣。
嘴角抽搐的许敬宗心说你特么好歹是国公,上来就是“吾皇万岁”,这一点都不讲究啊。
有点心虚的孔颖达和褚遂良都是眼睛盯着勿板,心中暗道:这杜老大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
要说对杜如晦,孔颖达、褚遂良之流当真是不满意的。因为杜相公临死这么一出,整个一疯狂打脸,反复抽他们这帮“文化人”。
帝国“四大天王”之一带头“斯文扫地”,将来不知道多少人在“礼数”上将会用杜如晦的名义来“不讲究”。
杜如晦用自己的葬礼,稍稍地给关洛大地上的百姓松了松身上的绳索。“杜相公千古”这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喊出来的。
怀揣着真心实意的升斗小民不在少数,寒门庶民之流,是真真切切感受到可以减轻压力。
唯一损失大一些的,大概就是用“礼数”来维系家族的门第。
这些人,又怎么可能待见杜如晦,以及杜氏子弟呢
只是孔祭酒、褚学士并不了解杜构和“忠义社”之间,其实并没有直接联系。本着有枣没枣打两杆,能让杜构跟“忠义社”决裂最好,不能的话,恶心恶心也是不错的。
若非杜构悄悄摸摸的跟张德有不可描述的关系,大概还真是会在这当口被一帮老江湖给恶心,化作暴躁老哥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一时间,杜构有点庆幸,也颇为感激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