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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1 / 2)

一时间愣怔让巨浪在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在迷迷糊糊之中,被钟浩歌带出了危险地区。

身后的火焰贪婪饥渴,就像百八十天没吃过饭的饿汉,拼命地吞噬着一切,仿若要将整座寺庙都咽进肚子里并且把它消化得干干净净才能止住饥饿一样。

人在危机过后,身体解除了警报,自然会松下紧绷的弦,只是钟浩歌没想到自己会一出来,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扑街在地。

『大人!』旁边一直有人密切地关注着一切,看到他们顺利出来,赶忙上来勘探情况,『来人啊!』

巨浪因为被钟浩歌紧怀着的缘故,跟着一并摔倒趴在了地上。他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被烟熏得灰头土脸的,自然很快就能起身。

等巨浪跪着爬起来查看钟浩歌的情况时,他一下子失了声音,喉结运动,嘴巴微张,明明是嘴皮子上下一碰的事,可他就是问不出一句你还好吧?

巨浪并不是因为害怕而出声,眼前的场景不是骇人。原来刚才的那一下,钟浩歌的背上全是血,染红了他一大片衣裳。

因着有读档的缘故,巨浪根本不怕被砸,即便害怕,也只是怕痛而已,毕竟这个游戏里的痛楚模拟的很真实。刚才他虽然觉得传送完还是呆在火堆里这个结果相当坑爹,但也并没有一丝丝自己要被烧死而需要产生恐慌的自觉,至少在心跳上,他没有什么产生太大的波动。

充其量只是在一个游戏里死亡了而已。

于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巨浪表示无所畏惧,当然也就无所顾虑。

死了大不了读档重来就好,并没有什么可以让人担心的。

巨浪的理性分析出来的是,钟浩歌出现这样的损伤,像这样的保护自己,是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然而人心总是肉长尽管这可能只是一个NPC角色早就被设定好的动作,巨浪还是觉得相当的感动。

满心都涨得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还好吗?

如果真的还好,那现在也不会趴在地上。这样的话问出来未免太过虚伪。

谢谢?

巨浪不用想也知道,说完这句话能得到的回答必然是不客气不用谢之类的客套话。

他看着钟浩歌闭着眼睛休息,犹豫之间,旁边的人已然上来说道:『请你跟我们过来。』

巨浪指着钟浩歌,不放心地问:『那他怎么办?』

『我们自然会为他处理伤处。』说话间一个郎中模样的人过来麻利地过来,剪开了背后的衣物,看了一眼便不住地摇头。

『请你先跟我们去做个记录。』旁边的人再次说道,『这里有人照料,请你先跟我们去做个登记。』

『做什么登记?』巨浪疑惑道。

旁人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在进这里之前是什么身份,就是乞儿,现在也要一个个登记在册,我们才好清点再交给大人量刑。』

巨浪不想离开钟浩歌身边,想看着他上药,便回道:『我不是这里面的人,只是误打误撞路过才进去的,没曾想竟受到了波及,这样也需要登记吗?』

旁人指指巨浪身上的着装道:『你身上穿着这样的衣服,又未削发剃度,根据我们的调查,这副装扮的必然是他们抓来不可描述的可怜人。』

不不可描述这码打的

『我身上的衣服是』巨浪刚想反驳,还未讲完便及时住了嘴,

钟浩歌穿了这身衣服,是因为他不慎被抓了。

如果巨浪在这个时候说自己身上的衣服是钟浩歌的

在此情下,能够见到钟浩歌与他换衣服的,只有两种人,一是里面的在职人员,二是女票客。

巨浪不可能将自己划归为在职人员,这罪名他可担不起,可他也不想承认他是女票客,因为他确实没有干过这件事。

见巨浪支支吾吾迟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旁人会心点头,一下子很是理解的拍拍肩膀,对他和善地一笑:『你别担心,你的家里不会不要你的。我敢保证,他不敢不要!』

巨浪被他这么说,简直懵出了圈外。

『这你不是已经嫁人了,怕你夫家说你不干净了不接你回去吧?』旁人见巨浪这副愕然的表情,道:『将将就有一个登记在册的,也就是这两天才被抓来的,还没被不可描述,他夫家就在附近,我们很快就寻了他们过来,没想到他夫家当场就要休了他,更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那人有孕在身,本来被关着情况想来就已经担惊受怕的,一下子气血攻心动了胎气没站稳,流了点血。』

『额这』巨浪听罢,张大了嘴,一时不知道作何表情。

『他夫家也是绝情,人都这样了,还说混账话,说什么谁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旁人对巨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们帮他固了胎,强制让他夫家把人带回去了。』

巨浪莫名想起了在自己身旁的男子,不禁问道:『现在强制带回去,可他以后怎么办呢?』

旁人道:『既然他们把人带回去了,关起门来,那这就是他们的家事了,那这事我们就管不了了。』

你们这是推卸责任!巨浪虽然明白,但现在他没办法出声指责。

巨浪想了想,问道:『那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找孩子的女人?』

『喏,你说的是她?』旁人随手一指。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那个女人见到每一个经过她身边的人,都会抓着别人的胳膊问:『你有没有见到我的孩子!』

『这里面还是有很多女人跟我们说,求我们帮忙去找他们的孩子的。』旁人道,『可我们去问了』

那人语带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和巨浪这么说下去:『算了,还是不说了,你去跟我登记吧。』

巨浪跟着旁人来到登记处,想要登记,远没想到现场诸事繁多,他光是排队,排了一夜。

他坐在一旁,看了许多事,有的家人寻声赶来,大家抱作一团哭成一片,也有一两个因为家里的态度冷漠,当场崩溃,人还没来得及拦着,就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那个丢了孩子的女人一遍一遍地询问者在场的所有人,光是在角落的巨浪,就已经被问了四遍。

在场的各位,虽然可怜她,开始还会好声好气地回她不知道,不清楚,被问多了,也大多都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实在避不开撞上女人的,就没好气起来:『疯女人你是疯了吗?我都说我不知道!』

只有小部分人,不厌其烦地回她,我不知道。与她同病相怜的,更是哽咽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极乐庵也烧了一夜,巨浪坐在墙角,看着漫天的火光将夜照的如同白昼。

终于在天泛着肚白的亮时,大火终于哑了噼里啪啦作响的叫嚣声。

极乐庵,化作了一片焦土。

火一停,那个被很多人称呼为疯女人的人第一个冲进了事故现场。

巨浪担心她,站起来跟了过去,她跪在地上拼命的用手扒着泥土,手上出了血也不觉得痛一样,费力地刨着土,一边挖一边有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

不多时,在她抠出来的坑里,真的出现了一点红色的布一样的东西。

巨浪看见里面有东西,随手拿了一块地上的碎瓦片,也帮忙挖了起来。

坑越刨越深,越挖越大,挖出来是一个黑釉酒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