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如此简单的圆阵，自然不会不认识。甚至让他们摆放的话，会更快，更容易，更好看一些。
“合乎古之战法”孙伯灵开口道，他还在学习阶段，对于阵法的研究基本上是从家族流传下来的家学之中。当然，孙武的一身所学流传下来，足够让孙氏吃上几百年的老本了。
“兵力，兵种，皆妥。”相比孙伯灵初涉军阵，说话多少有点谨慎，子蒙要表现的老练了很多。甚至他对于边子白所展示的军阵有独到的见解。
不过他现在可是在求人传道解惑，那敢多嘴抬高自己
边子白见没有异议，双手齐动，将一个好好的圆阵拆的七零八落，变成了步兵在前，布置了一条新月的防御线，之后弓兵弩兵错落有致，兵车和马军被他分拨两翼，主将居中的阵法。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圆阵被撑开了的样子，唯独就是阵后的步兵被调集到了中军的位置。
这个又是一个新的阵法，子蒙心说，不要这么玩人啊
他真的感觉自己跟不上边子白的思路，太快了，如果在战场上敌方主将变阵如此之快，只要兵力差距不是太大，任何一支军队都能被边子白训练成无敌之兵。
边子白开口道：“此乃偃月阵，不同于却月阵此阵可动，也能脱离背水立阵，在任何战场都能使用。好处是注重防御，如敌使用锋矢阵，以此阵接敌，可以以逸待劳，事半功倍。”
手指在阵法前部一划拉：“但有一个很致命的缺点，步卒不善奔袭，战机出现也难以把握，是一个缺乏攻击能力的阵法。但是可以变”
子蒙心头一万头野豕浪奔而过，他发现和边子白去谈论学问，似乎最大的用处就是打击自己的自信心。
好在，边子白没有继续显摆下去，他甚至能够掰扯一天一夜的九宫八卦阵，可问题是，这年头，两仪八卦的说法已经有了，出自于易经。可别说用在阵法之上了，连算命都不怎么用这套理论。因为算命的听不懂，说了也白瞎。
子蒙如释重负，能够有幸获得却月阵的精髓，他已经无憾，让应龙将那把被边子白拒绝的摇光剑拿过来，双手费力的举起
边子白迟疑了一下，才按住宝剑接了过来。开口道：“也好。法不轻传此剑就作此阵的资费。”
“敢不让先生为难。此剑不过是彩头，蒙三日后备上厚礼，亲自奉上，还请先生不要推辞。”子蒙虔诚道。之所以对边子白的称呼变成了尊者先生，主要还是边子白的学识折服了他。更何况，边子白还将一个三变的阵法教授给了子蒙。
且并没有嘱咐他不准传授给子氏家族的子弟，就这份恩情，足以让子蒙死心搭地的报答。
兵法对任何一个贵族来说，已经是可以传家的绝学。如果是兵法之中最为精妙，也是最为难懂的阵法呢还是当事人在战场演示过，并亲自讲解，这份礼物的份量，普通的贵族根本就还不起这等恩惠。任何一个大贵族都会位这份学问付出哪怕让人觉得疯狂的代价。
之后就在孙伯灵的随同下，送边子白出了子氏大宅。
而在边子白走后，应龙吃味道：“这小子不是说自己不会用剑吗为什么二老爷送给他，他就收下了”
言下之意有种自己被看轻了的失落。
可子思笑道：“非也，他不接收你的赠剑，所谓无功不受禄；接受了子蒙的赠剑，那是法不轻传。”说白了，这是阵法讲解的费用，仅此而已。
第189章 抢徒弟
“多谢先生传道授业”在国相府邸门口，孙伯灵躬身施礼。
小小年纪的孙伯灵很清楚，知识对于一个贵族有多重要。尤其是根本就不会传给外人的兵法，岂能是法不轻传那么简单。甚至，子氏请边子白来，有种以势压人的意思在里面。但是孙伯灵无法拒绝，甚至只能感激。
因为子蒙询问边子白阵法，并非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孙伯灵。
这份恩情他只能记在心里，这辈子恐怕都难以还了。
因为，这等知识，不是组中最核心的嫡子，是绝对不会给予开方便之门的，更不是让一个外人获得好处。孙氏就是如此。孙氏自从出了一个孙武之后，几代人，都没有出过像样的战将。更不要说传世名将了。可是孙氏就算没落，也对家族旁系子弟不公开兵法之类的传授。可见，连自己人都防着，更不要说外人了。
收徒
根本就不可能的。
边子白一只手都已经趴倒了车辕附近的栏杆，听到背后孙伯灵稚气的感谢声，放弃了上车的打算，回头看了孙伯灵一眼。
后者觉得有点不安，陪着小心问道；“先生可有伯灵代劳之处，吩咐伯灵皆可。”
听不出来这是否是一句客气话，不过边子白却根本就不是为了消遣孙伯灵，而是开口问他：“伯灵，你听明白了吗”
“这个，明白”早慧的孩子，谁没有一刻七窍玲珑心呢孙伯灵年纪不大，但是极其聪明，要不然也不会让子蒙在十来岁就带着来卫国拜名师求学了。他早就听出边子白的意思，是问话是问他却月阵的问题。
可是他虽说心底有所怀疑，但真要让他说出所以然来，难
可怜巴巴的看着边子白，眼神呆萌的充满了崇拜，可是边子白看着这一幕，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好像他在宫中，听卫国姬颓回忆，听丁祇显摆权势的时候，就是这副眼神。不同的是，边子白是真明白，装糊涂，就为了逗大佬开心。
而孙伯灵应该是真糊涂，没有装，本色出演。
“小子，别装可怜，这招我经常遇到。”边子白呵呵一乐，一高兴，差点把自己的底细都快扒拉出来。
不过让他随便说出却月阵的核心，确实不太容易，因为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看法。就如同一张名画有千万种解读，边子白的理解不算最正确，但至少也是有根有据：“此阵的杀招，看似后面的河流，水军，乃至弓弩手。不过对我来说，这些都是假象。”
“先生，可是”孙伯灵是去过战场勘察过的，在子蒙引导之前，他对阵法理解并不深刻，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而当子蒙指出，阵法身后的水面才是真正的杀招，才让他恍然大悟。可一转眼，作为阵法的创始人，边子白却说阵法的真正杀招根本就不是这些。
就见边子白深处一根手指，神神叨叨道：“万千表现，皆有为用，可有用，就一定是本源”
“谬矣”
“乃术尔，小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