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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 分节阅读 159(1 / 2)

d率,心中早有愧意,还请两位女史不要介怀我早先的劣迹。”

“郎主言重了,那夜是我们冒犯在先,以此为戒,不敢再逾越本分,岂敢当郎主致歉”

对于沈哲子的态度转变,这两人略一深思也能猜到些许缘由。今次入都,她们必然要随公主归苑,届时便有了向太后面禀的机会。

然而且不说沈家早将她们家人控制起来,单单今次往吴中一行,见识到沈家的豪富与乡望,她们便再不敢如以往那般妄自尊大,越发懂得谦恭,哪里还敢借此便利在太后面前搬弄什么是非。

沈哲子也不对这两人隐瞒自己的意图,索性直接说道:“今次入都之后,公主应要居丧苑中一段时日,希望两位能善加照拂。我的意思是,公主已为沈家妇,绝无亏于妇德,居丧为尽人伦孝道,决不应受情礼之外的责难请两位谨记此节,待公主归府后,我必会有重谢”

那两人听到这话,才知沈哲子是担心公主入苑后或有冲撞忤逆太后之举而遭受责罚,益发感受到郎主对公主的情笃。因而两人便垂首道:“郎主请放心,纵然公主有差,我们也必极力周圆。”

“如此,那就拜托两位了。对了,苏女史,令郎亦在京口任事。途径于此,可曾与家人相会”

沈哲子又微笑着问道。

那苏女史听到沈哲子这话,神态中更露感激之色,大礼下拜道:“我儿只是仆下之资,幸得郎君简拔赏识,跃幸人前,大恩此生难偿。”

“门墙之内,俱为一家。仆托身于主,主赖仆之才,相得益彰,各自安好。”

敲打过这两名女史后,沈哲子放她们离开,无论太后有什么想法,他不希望影响到公主,给这女郎更添悲痛烦扰。若这丈母娘真敢撕破脸的闹腾,而庾亮又不加制止,沈哲子自有手段让这兄妹俩寝食难安

时局更迭,暗礁无数,纵有磕磕绊绊,自家这艘大船也要无畏前行。惭愧,惭愧。。。又晚点了。。。

第234章0234 高门泥胎

队伍刚刚抵达句容,便遇上了早已在此等待多时的公主府一众属员。

简单的礼见之后,沈哲子便请家相刁远与家令任球一同上了牛车,询问一下如今都中的形势。

对于这位驸马郎主的手段,刁远仍是记忆犹新,至今思及仍难以淡然。尤其皇帝驾崩之后,他几乎已经没有门路可离开公主府,可以说往后半生荣辱都系于此,因而再面对沈哲子时,刁远便不免加倍的拘束。

任球倒是颇知沈哲子脾性,上车后便讲起如今都中形势。

大行皇帝明日午后大殓,停棺十日而后立祭太庙,归葬建康城北武平陵。东汉以降,战火连绵,太平未久,因而即便是帝王之丧,如今也只能从简。

而在国丧安排之外,台中关于后续的安排则透露出许多讯息,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许方镇入都奔丧。而新皇登基大典也并不即刻举行,而是与年后改元合并一起。在此之前,一切循旧制而行。

有这些布置可以看出来,如今中枢权弱,执政的无论庾亮还是王导,对于全局的掌控都没有太大把握,因而需要一个缓冲稳定期,才敢面对如今势大的方镇。至于他们担心的方镇,自然不可能是沈家,历阳虽然形胜兵精,但也尚不足以震慑住中枢。

唯一的解释,那就是陶侃。时下这些南北高门虽然对陶氏多有鄙夷,但又不得不承认,如今确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制衡此老。甚至由于忌惮,连辅政之名都不愿加之,也真是色厉胆薄到了极点。

虽然心中多为陶侃不值,但沈哲子也无立场和能力为其张目,他自己如今都是一个投笼雀鸟。

至于台中如今王庾争锋,因有刁远在场,任球只是隐晦提及。但沈哲子亦能感受到这两家如今相持不下的刷存在感,让如今都中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而在这两派之外,则是宗室的强势崛起。西阳王作为辅政之首干预朝政,虽然不加录尚书事,但在朝议中却是与太后分庭抗礼。早先被投闲散置数年的南顿王则由骠骑转为领军将军,位还要在庾亮的护军之上。汝南王担任卫将军,统领禁卫左军。

新皇年幼,方镇未附,执政不能一家独大,宗室强势而起是必然的结果。然而比较搞笑的是,汝南王前日领旨任事,后日猝死家中,如今朝野内外都在为国丧而忙碌,停尸家中竟无人过问。

这件事,给宗室们的崛起之势蒙上了一层阴霾。最重要的则是,原本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点禁卫军权,因汝南王之死又拱手送出。南顿王虽为领军,有掌管军士升迁考核之任,但却被中书监、抚军将军庾亮死死架空,能凭此摸到一点军权才见了鬼了

另有一件让沈哲子比较关注的事情则是,皇子司马岳封为吴王,食邑吴郡。这让沈哲子感觉到一丝被针对的意思,倒不是他狂妄到将吴中视为自家私土,而是目下的形势来看,随着隐爵和商盟的运转,三吴之间联系必将越来越密切。

在这样的时节下,庾亮陡然插手吴郡,沈哲子想不怀疑被针对都难。吴王年方五岁,小孩子不会有太大的实际用处,但借了这个政治名义则可以做许多事情。须知吴王也是庾亮亲外甥,王府藩内一应属官,庾亮便有极大话语权。

如今藩国虽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划土而治,但除了食邑之外,宗王亦对地方长官有讽议训责之权。换言之,庾亮借封吴王之举,已经将吴郡事权捏在了手中。

当然,凡事也要一体两面,最重要的是吴郡并非强藩,因而庾亮敢做这种事情。他若敢将吴王封在豫州,只怕转头就被苏峻、祖约乐呵呵另立新君了。吴王在不在封地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个名分给出去了。

由这件事情上,沈哲子亦能感受到庾亮对吴郡各家的看轻,以及吴郡各家自身的软弱。哪怕陆家那两个老家伙于台中显重一时,陆晔又得列辅政,但却并无自己的政治主张,亦没有足够的格局和胆气在自己身边聚拢一群有相同诉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