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迁遥简单又直白的夸赞给了她很多力量。
而且啊,我也不是七年前那个柔柔弱弱的我了,我有下属,有计谋,也有武艺。你不必时时为我担忧,你要信任我,危急时刻,我会保护好自己。
嗯,我知道了。
有了这番交心,树棺人也没那么可怕了。它强是它的事,你不怕是你的事,二者有关联,但你可以自主地将这种关联的程度降低。这样一来,那些负面的影响也会降低。
在蒋雪芹的医治下,夏清舒的身子恢复得很快,二日之后便活动自如。前方探子来报,鞑靼内部又发生了矛盾,内斗不断。
夏清舒静静地等待着时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要等他们乱成一锅粥之时,一举出兵拿下他们。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五日,树棺人没有再来,不知是不是营帐中的那个东西起了作用。
那个东西是什么,夏清舒也没找到线索,但她已核对过营帐中的东西,无一缺失,她能确保,那个东西肯定还在她的营帐里头。
晨初,早雾未散,几个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军帐的宁静。
将军,巡防的小兵捡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要交于您。流烟领着一个黑瘦的小兵来到夏清舒面前。
是什么东西?夏清舒放下手中的邸报,抬头问道。
一封......信件......小兵犹犹豫豫。
给我的信件?这个兵士的神情很怪,让夏清舒的心头浮过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小兵双手将自己所说之物呈上:将军,您看看就知道了。
小兵是自己人,夏清舒确定无疑,可究竟是什么东西会让他如此反常?夏清舒蹙眉,她拿过小兵手中之物,摊开看了看,只看了一眼,她的表情便凝住了。
季迁遥见夏清舒神色异样,立马凑倒她的身旁扫了一眼。
夏清舒的手上,摊着两个巴掌大的竹叶,竹叶青翠新鲜,上头还带着几点水渍,像是从竹上刚采下来的。引人注目的,不是竹叶本身,而是竹叶中部镂空的三行字。
夏清舒
有人要杀你
只有我能救你
第54章 竹叶之谜(主cp)
你是怎么发现竹叶的?流烟走到小兵旁侧问道。
天亮之时,我们巡逻队伍在五里外的边界巡逻, 那儿有一片竹林, 兵长怕里头藏匿着鞑子,便下令进去搜寻。分头搜寻之时, 我发现了这片竹叶。
你发现竹叶之时, 它是着生在竹枝上, 还是落在地上的?流烟继续问道。
是竹枝上。
凝目看了片刻, 沉默不语的夏清舒抬头:这个东西有多少人看见了?
小兵不敢隐瞒, 如实道:属下发现后觉得事关将军, 不容小觑,便没有声张, 也没有叫别人看见, 径直寻了流烟副将, 送到将军这来了。
好, 你做得很好。夏清舒毫不吝啬地夸奖,此事若是在军营中传开, 又会生出诸多事端,无他人知晓,替她省去了麻烦, 再好不过了。
顿了顿, 夏清舒清着嗓子,语重心长道:此事兴许是鞑子的诡计, 用以动摇我军军心, 我和流烟会私下彻查。事关重大, 你回去之后,切勿同旁人提起。如若外传,军法处置!
小兵神情肃然,单膝跪下,抱拳道:是!属下定闭口不言。
下去吧。
是!
小兵离去,流烟放下了营帐的门帘,又唤来两个下属守着门口,不容他人进入。营帐内的氛围因着这一片竹叶的到来变得分外凝重。
夏清舒余光扫了几眼季迁遥和流烟面上的神情,咽了口口水,手臂一抬,忽然将手中的竹叶甩在桌上,嘴中愤愤道:这些鞑子太可恶了,竟然出如此阴损的招数!
季迁遥与流烟一齐抬头盯着夏清舒,满脸冷漠。
夏清舒被这两双眼盯得头皮发麻了,又拾起桌上的竹叶捧在手上,尴尬一笑:我收回方才那没脑子的话,我就是想......想调节一下气氛。
鞑子的诡计这种说法,只能用来哄骗不知情的兵士。营帐里头的三人一看见这片竹叶,不由自主便联想到树棺人。
只是它出现得如此莫名其妙,又会给她们带来怎样的线索?
流烟,去将蒋大夫请来。季迁遥忽然出声道。夏清舒不在军营的日子,树棺人之事一直都是蒋雪芹处置,她那厢了解的东西肯定比她们三人多。寻她来,应当会得到不少的帮助。
是。流烟匆匆离去。
营帐里头只剩夏清舒与季迁遥二人,夏清舒放下竹叶,眉头紧锁,手负在身后,在营帐里头踱起了步。
季迁遥拾起,用手顺着竹叶上镂空的笔画写了一遍:这个字迹,你可认得?
夏清舒也在回忆,会出手救她的,应当是相识之人,若二人素未谋面,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神秘人为何要救她?
搜肠刮肚了好一阵,脑中记忆全部被翻开,夏清舒一个个地筛选过去,还是寻不到贴切人选,她苦恼道:这个字迹的特点很明显,可是我真的不曾见过。如若是我的旧友,她也该留下名字才是。
一片竹叶三行字孤零零地放着,传递的有用的信息很少,可以说少得可怜。首先,有人要杀夏清舒,这一点,她们已经知道了,不需要提醒。
其次是只有我能救你这一句,这六个字能引发的思考很多,可这些思考都没有答案。比如:这个我是谁?救你的法子又是什么?
营帐里头又陷入了寂静的沉思。
半柱香后,蒋雪芹赶至,路上流烟已经同她简单说了几句,她了解了大致:让我看看那竹叶。
在这里。季迁遥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方桌。
蒋雪芹仔细看着竹叶本身,竹叶质薄,先端渐尖,基部圆形,上表面无毛,下表面被细柔毛,叶缘粗糙,她能断定:此乃大叶青竹之叶。
叶子本身可有异处?夏清舒问。
有。蒋雪芹点头:这叶子从枝上采下,少说也有两个时辰了,可这叶子没有失水,没有卷曲,还似着生在树上那般鲜绿、直挺。这是第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第二呢?季迁遥开口。
第二个就是字了。蒋雪芹将竹叶竖起,指着镂空字迹的边沿道:你们看,这些字的边缘平滑,没有汁液,显然不是临时用刀刃刻出来的。
夏清舒听罢,提出了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某种腐蚀性的东西?在叶上写着,中间便被腐蚀掉了。
蒋雪芹不赞同:植物脆弱,若是腐蚀性的东西,字迹边缘必定发黑,可这没有。我觉得这些字啊,是自己长出来的。
怎么可能?竹叶怎可能自己长字?流烟满脸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