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广州路途遥远,车子上了高速,路才顺畅了一些。
康兆明将衲衣、康帅送到天河区的喜来登大酒店的大门前,便道:“我先去医院看你妈,一会得回公司。”
离开前,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衲衣一眼。
衲衣莫名其妙,但想到自己本来不受他待见,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推开酒店大门,大堂两侧有隔断的茶室。
衲衣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玻璃窗下的霍清明。
他虽小她两岁,个头却已经蹿得老高,明明还正值长身体的青春期,却已经是个身高一米八的十八岁帅小伙了。
霍清明好形象,出行必须是正装,全身的装扮不是名牌,就是找知名的裁缝师量身定做的,从不肯在外在形象上亏待自己。
此时,窗边的少年一身订做的深蓝色Kiton西服马甲套装,里面配着白色衬衫。他领口的一颗扣子并未扣上,白色衬衫的袖口也卷到了手肘上,成熟中透露着些不安分。
少年坐姿端正,专注地读着酒店的杂志,似乎并未注意到有人在靠近。
然而,衲衣却心知肚明。
绕过几桌茶座,她将肩上的背包往霍清明的茶桌上一扔,语带挑衅:“小明同学,书拿倒了!”
霍清明慢慢从杂志上抬起了眼,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衲衣那伤肿的左脸上。
虽然早在微信上看过她受伤的脸,但此刻乍然见到,他还是狠狠地吃了一惊。
不过片刻,他又收起了那副震惊慌乱的表情,转而温和又乖巧地朝衲衣问候着:“娜姐,辛苦。”
衲衣压根不吃他这一套,但也不拆穿他,而是将康帅拉到了跟前:“小明,姐姐新交的男朋友,你姐夫!康帅哥!”
康帅早就注意到霍清明的眼神总是时不时地在打量自己,衲衣这么一介绍,他就顺着她的话,向霍清明很客气地伸出右手,打着招呼:“姓康名帅,很荣幸见到霍少爷!”
霍清明握住康帅伸过来的手,脸上的笑容始终清淡,却又不失礼貌:“霍清明。康先生,幸会。”
衲衣实在看不惯霍清明这副装模作样的姿态,单肩挎上背包,催促道:“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赶紧带我们去房间!”
“娜姐,”霍清明身板挺得笔直,一本正经地道,“我虽是你弟弟,但品性却与你不同。咱是正正经经的读书人,说话办事自然要文明礼貌一些。你要改一改你从小在乡里养成的恶习,知道吗?”
“还装上瘾了!”衲衣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道,“赶紧前边带路!”
霍清明心里蹿火,但是,有外人在,不打算和这个野蛮的女人一般见识。
他转向康帅,露出温和有礼的笑容:“康先生,这边请。房间,我早已替您安排好,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康帅觉得心里怪怪的,有点受不了,极不自然地道:“谢谢。”
“客气,”霍清明笑道,“家姐麻烦了您这些日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衲衣听他这样子讲话,真的很抓狂,很想一巴掌拍死他。
电梯门打开之际,他见霍清明还在装模作样地朝康帅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终于忍不住从身后踹了他一脚。
直接将人踹进了电梯里。
霍清明脸色陡变,再也顾不得形象,怒视着衲衣:“你有病啊!”
衲衣将康帅拽到角落里,挑衅地看着霍清明:“你有药啊?”
电梯里又进来了一对母子,霍清明只能忍着气,默默按下了楼层“15”。
转而,他又带
着温和有礼的笑,微微弯腰询问着一旁的小男孩:“你们上几楼?”
小男孩眨着眼睛看着他,脆生生地答道:“7楼,谢谢。”
霍清明点头,淡然微笑,按下楼层“7”。
自始至终,他的脸上都带着微笑,温声温气地和小男孩交谈着。
阳光又帅气,谦逊又温和。
衲衣已经懒得去拆穿他的伪装了。
突然想起他过来这边后,一直都和张泽灵在一块儿,这会儿不见那人,她便走到他身后低声问道:“诶,小明,张泽灵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他没跟过来?”
霍清明规规矩矩回答着:“泽灵大哥他太太有喜了,他昨天送他太太回北京了。”
衲衣瘪了瘪嘴,默默退到康帅身边,悄悄在康帅耳边说道:“看出来了吗?披着羊皮的狼!最虚伪!最危险!也最混蛋!”
康帅关心的却不是这个问题。
他的目光一直在审视着霍清明的身高,小声问着衲衣:“他真的只有十八岁?”
“对呀!”衲衣不解,“我今年才二十岁,他比我小个一两岁不是很正常吗?”
衲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惑,在他和霍清明之间来回打量,总算瞧出了一点端倪:“你在嫉妒他年纪比你小,身高却比你高?”
被一语道破心思,康帅白了她一眼,没搭腔。
衲衣十分喜爱看他这副吃瘪后的表情,欢喜地用食指戳了戳他的后腰,却不知正好戳到了他右侧的腰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