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几内亚这段时间,衲衣从没有睡得这么香过。
早上,他是被康帅叫醒的。
“洗漱的在外面,我去附近摘一些水果回来,你先去洗脸刷牙。”
听到他要留自己一个人在这儿,衲衣有点怕:“你多久回来?这里有大型野兽吗?”
“大型动物都在山那一边,但这儿有蛇。不过,我在屋子附近撒了驱蛇的药粉,蛇不会靠近。”
衲衣眉心一跳,感觉自己真被他带进沟里了,生怕他一去不回就此丢下她:“你快去快回!别丢下我啊!注意蛇!”
康帅将草席边的布布递到她手里,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乖乖等着我。”
被他这样一亲,衲衣有种错觉,仿佛回到了从前。
她乖乖应了一声,看着康帅起身出了小木屋,才慢腾腾地将那件在她看来花里胡哨的布布穿在了身上。
脑海里却总是在回想昨晚的事。
可以说,昨晚上他可是一点也不温柔,似乎要将她搓皮断骨一样。
到现在,她浑身上下都还疼得厉害,全是被他那双手搓捏的。
小屋外的空地上有一截及腰的树桩,直径有中国大鼓那样粗大,树桩表面早已经被磨得光滑如石,油亮油亮的,刚好可以当成一张圆桌来用。
周围还有五张大小高矮都不一致的树墩子,当做凳子来用再合适不过。
康帅已经将洗漱用品都替她备下了,除了擦脸的干毛巾,盆和牙刷都是就地取材的树木制成的。
当地人都是用一种叫“阿洛”的树来刷牙。衲衣刚来的时候,林园推荐她用,说这就是当地人牙白的秘密武器,不用牙膏就能将牙刷得白白的。
她不太相信,坚持用自己带来的牙刷牙膏刷牙。
看屋门前有这种树的断枝、碎渣子,她知道这是康帅自己动手做的。
她不是娇气矫情的人,果断将削成“鬃毛”的那头塞进了嘴里,树木里带有一股薄荷香,清凉爽口,比加工过的牙膏口感好多了。
洗脸水是林中的泉水,清凉清凉的,将她身上的疲惫和懒惰都洗掉了。
衲衣觉得这里空气格外好,阳光从参天大树的树缝里斜斜漏进来几丝光,将绿叶的颜色照得更浓了一些,仿佛放着光。
康帅还没回来,她无所事事,在附近随意转悠着。
见到康帅撒在附近的药粉,她再不敢往前面走一步,只好退了回来。
她随意坐在了一张树墩上,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欣赏着周围的风光。
清风习习,鸟声啾啾,竟让她瞬间爱上了这里。
康帅回来时,竹篓里装满了香蕉、芒果和木薯,还有一些衲衣从前没见过的水果。
她在竹篓里翻动着,想看看还有没有她没见过的当地水果,却在各色水果里摸到了一条滑腻腻、凉冰冰的东西。
她赶紧松开了手。
这种手感,让她心底发毛发紧。
正想翻出来瞧瞧那东西的真面目,手腕突然被康帅拽住:“别动,是蛇。”
“啥?”衲衣头皮发麻,还在竹篓里的手连忙缩了回来,望向康帅,“活的死的?你捕蛇回来干嘛?”
“怕?”康帅眼里染了些促狭的笑意,手伸进竹篓,将上面的水果捡了出来,徒手抓出一条红似火的蛇,还故意在衲衣眼前晃了晃。
是一条死蛇,内脏已经被挖去。
不过,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然而,即使是死蛇,衲衣也觉得瘆得慌。
虽说她
解剖过许多蛇,但都是一些无毒的蛇类,而且颜色没这样鲜艳的。
在她的认知里,自然界里,越是鲜艳夺目的东西,越毒越危险。
更别说是蛇了。
即使死了,毒性也还在。
“没毒,”康帅见她躲得远远的,无奈地道,“当地人管它叫‘库加沙’。这种蛇体内脂肪厚,碰到一点火星就会着火,很多不明原因的森林火灾就是这种蛇引起的。不过,将它的内脏去掉,装上灯芯,可以用来照明,所以又叫‘蜡烛蛇’。”
衲衣头次听说还有这种神奇的蛇,大着胆子上前:“真有这么神奇?就像点蜡烛那样点上吗?”
“自己试着点上火……”康帅将蛇往她手中递,“外面有风,点火会很危险,去屋里,小心点。”
衲衣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儿,硬着头皮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拈起蛇尾,滑滑的,软软的。
进了屋子,她就将蛇甩在了地上,趴在门边唤康帅:“帅哥,我还是怕,你来点。”
康帅在洗切水果,看也不看她:“自己点。”
衲衣感觉他对自己的态度又变得冷漠,小声骂了一句:“没人性,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