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倒是有鼻子有眼的。
席柔忽地瞥了一眼谢以宁的手,她笑了笑,摘下了自己的面纱,放到了谢容的手里,“你戴上。”
“我”
“外面有三千精兵,我们不能不下车。”
席柔说着,又笑了起来,“你现在是未出阁的女子,徐放和裴晋都是生人,佩戴面纱最正常不过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置。”
她今天要曲莫延在这里栽个大跟头。
对上席柔笃定的眼神,谢以宁毫不迟疑地将手里的面纱戴在了脸上。
薄纱上带着点点熟悉的沉水香的香气,轻柔的覆盖在他的脸上,将他的呼吸团团围困住,不知怎么地,他突然有些紧张,还有些口渴。
外面,徐放又喊了一声。
席柔轻轻叩了叩马车的车壁,秋月会意,从外面打起了车帘,扶着席柔和谢以宁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皇帝真是有心了。”
那一道声音落下,徐放和裴晋不约而同地都抬了抬目光,却碍于宫规礼教,只看到了一片裙角。
裴晋正要收回目光,眼角的余光又瞥见了一片裙角,他微微蹙了蹙眉。
席柔站定,让秋月扶着自己走到了那两人面前,“徐大人和裴将军既然是来追查逆犯的,那就请吧。”
徐放暗暗吞下一口老血,他倒是想去啊,可问题,他还跪着呐
先让他平身啊
大约是感受到了徐放的怨念,席柔这才恍然大悟般笑了起来,“看,哀家久不回宫,宫里的规矩都忘了差不多了,这徐大人、裴将军平身吧”
两人自然又是谢过。
那三千精兵虽然是裴晋带来的,但是现在却好似全听徐放的指挥。
徐放把所有人都查了一遍,就连邓峰都被他呼来喝去了好几次那几个和曲莫延身形相似的侍卫他也亲自去看了,真不是他要找的人。
剩下的那几个随行宫女,据佛寺里的侍卫指认,那都是席柔身边的老人了徐放不得不信,曲莫延真的不在这里。
看到徐放的笑话闹得差不多了,裴晋才像睡醒了似的,挪了挪步,走到了席柔的面前。
“太皇太后,这位姑娘似乎有些眼生,不知道她是”
裴晋的眼力极好,他很早便留意到那女子长满了冻疮的双手,看着,应该是做了粗活的。
可这么个做粗活的女子,衣着却比席柔的贴身大宫女秋月穿的还要好,怎么看着都觉得有些不太寻常。
“他本名叫傻丫,前些日子哀家在外遇到了野狼,傻丫的爹为了救哀家,被那野狼叼走了哀家感念恩人,便将恩人的女儿带在了身边,收作了义妹,此行也是带义妹下江南走一走,散散心”
系统在一旁笑成了狗,哪里是什么傻丫,是傻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它宿主真的是太有才了
裴晋微微点了点头,他朝谢以宁拱手,而后退到了一旁。
徐放却是气红了脸
依照辈分,太皇太后的义妹,那可是皇上的姨奶奶啊
这不是乱来吗
他愤愤地朝这边跑了过来,“太皇太后,请恕微臣直言,此事万万不妥您别忘了,您可是皇上的祖母,这乡野女子,连个姓名都不曾有,如何担得起这身份”
“徐大人说的极是。”
席柔说着,她将谢以宁的手捏在了自己的手里,她朝着徐放笑了笑,柔声道:“都说徐大人忠勇无畏,一心为我谢家天下,哀家今日也算见识到了大人提醒的很对,哀家还忘了替义妹更名,不如这样,义妹就随哀家姓吧,至于名字,哀家觉着就叫容,容易的容。徐大人以为如何”
论年纪,徐放比席柔还要大上一些,他听着席柔这番话,以为她真的听进去自己的劝告了,这才面色稍霁,丢了两个字,“尚可。”
“嗯。”
席柔像是没看到他那张臭脸似的,她朝秋月使了个眼色,秋月忙将一封信拿到了徐放的面前,“皇帝惦念哀家,哀家也不好没表示,徐大人就帮哀家带封信吧对了,徐大人见到皇帝,就和皇帝说一下谢容的事情,就就给谢容封一个公主。”
等等
他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太皇太后的义妹封公主,这是什么规矩
还有
“太皇太后,您不是说这女子随您姓吗她是如何姓的谢”
席柔不悦地眯了眯眸,她脸上笑意尽敛,她冷冷地睇着徐放,“徐大人身为御史,难道不知女子出嫁之后从夫姓的道理难不成徐大人是对哀家这太皇太后的身份有异议徐大人可知不敬先皇是何罪”
徐放有些没回过神来,他怎么也没料到席柔竟然这么会钻空子。
这时,旁边一直沉默的裴晋忽地走了过来,他一脚踢到徐放的腿上,徐放猝不及防,被踢得趴下了
他还来不及发作,又被裴晋提着领子从地上拎着跪在了地上。
裴晋也跪了下来,“太皇太后息怒,徐大人方才并非有意冒犯,方才之事,臣会如实向皇上禀告。”
他这一跪,那剩下的三千精兵也跪了下来,顿时场面就热闹了起来。
并非有意冒犯
这个话说的很有水平呐。
就在所有人都担心徐放要脑袋搬家的时候,忽地听到一声娇滴滴的抽泣声,上一秒还气场全开的席柔突然就红了眼泪,眼泪刷刷地往下滚。
“是哀家求着他喊哀家太皇太后吗哀家知道,哀家是年纪轻,举止无状,还不懂宫中规矩,可是你们这些御史真的是太过分了先前逼着哀家去佛寺修行,现在哀家出来透口气,你们又带着兵层层围上来,是要抓哀家吗还有啊,哀家说哀家遇险,你们半个字都不问当时情形,不关心哀家有没有受伤,就知道为这些名利的事情为难哀家可怜先皇走得早,哀家年纪轻轻地就当了寡妇,还要被你们这些小辈这样欺负”
那语气声音要多无奈就多无奈,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小辈之一谢以宁:“”
小辈之二裴晋:“”
小辈划掉之三徐放:“”
其他人:“”
系统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它知道它宿主不是真哭,可是原主这容貌底子,这样撒眼泪这追击而来的三千零二个男人今晚上还能安心睡觉吗
席柔说完,又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就走了过去,拿过秋月手里的信撒气似的朝徐放的怀里一丢,“徐大人要是还不满意,大不了哀家不当这个太皇太后了哼”
说着,她衣袖一甩,风风火火地踏着步子走到了谢以宁的身边,扯过谢以宁的手,“我们走,再晚一点就吃不上守县的鱼香丸子了。”
这回是真的对上了举止轻浮了。
毕竟哪朝哪代都没有哪个太皇太后像这样少女跑的,不过也没有哪朝哪代的太皇太后这么年轻的
徐放忙朝裴晋投去一眼,他希望裴晋能帮他说说话,可裴晋的目光却一直紧紧地盯着那个谢容。
压根当他不存在。
徐放的心情很低落。
说好的不理俗事的太皇太后呢,为什么会这么厉害
等到再也看不到徐放那一行人的踪迹了,谢以宁才在一旁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