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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遣楹 分节阅读 10(1 / 2)

d身便往远处走去。

见楼北吟走远,香弄忿忿一跺脚,“那个楼大人好生没礼貌,明明是他先冲撞了小姐,怎么到好像是小姐欠了他似的。”

李著月蹙了蹙柳眉,抬手止住香弄:“罢了,府上又是死人又是走水的,楼大人他们自然也是心急,前府人多眼杂,我们快些走罢。”

这边晓舟珩闻楼北吟言罢,顿觉如堕烟雾。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马,如何出的府。本是艳阳天气,晓舟珩自觉身处冰窟,一时间还沉浸在方才楼北吟那番半明半暗的警告中。这厢又因心神不宁,出了府才发觉骑得并非为自己的会意。跨下之马,乍一看毛色与会意差不多,但细细一看,皮色却更为水滑鲜亮,晓舟珩摸了一把马的鬃毛,深深叹了一口气。

一人一马,伴着初升之阳,顺着河岸慢慢踱去玉英家中。

玉英家在离李府不远处名为寒薇庄的村舍,晓舟珩骑马不出一个时辰便到了。

让晓舟珩惊讶的是,根本就没有见到玉英的家人。询问一圈才得知这家人早于一年前便搬离此地,去往何处也是无人知晓。

扑了个空,这倒是在晓舟珩意料之外,没得办法,晓舟珩只得离开此处。

不过就在晓舟珩一低头一抬眼的功夫,那匹马,丢了。

闻寻周围人半响毫无结果,晓舟珩这下只得自认倒霉,想必那高头骏马必定是府里哪个少爷的,用尽自己所有积蓄都不一定赔得起。本身自己手头都不宽裕,这下要更加拮据了。这厢只能先徒步回府,再去赔罪。然而丢马还非晓舟珩此刻最头皮发麻之事才行了几步出了庄子,就发觉自己被跟踪了,而且,不止一个人。

反观自己全身上下,除过一些散银以及李管家给的几张银票以外,只有怀中揣着的一本书而已。晓舟珩掏出那书觑了一眼,朝野佥载方正四字楷书毫不客气地折射着光线,引得晓舟珩一阵目眩真真不应景。

不知对方具体几人,亦不知为何要跟着自己,晓舟珩只得闷声走路一刻不敢停。也不知走了多久,晓舟珩只觉腿脚灌铅,脑中也是混沌不堪,接近响午,晓舟珩头上沁出甚多汗珠,抬眼望去便是一家名为玖春楼的酒楼,晓舟珩管不了那么多,就算要死自己也非要去歇上一歇。

前脚刚一迈进,小二便扯着嗓子连叫三声绝艳先生。

应是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晓舟珩只得硬着头皮让那大嗓门领着自己落了座。肆内众食客推杯换盏,言语喧哗,丝毫没有注意到有甚么不妥。

那群人自然也随着晓舟珩进入酒楼,借着余光晓舟珩看清楚了,一共五人,皆是过目即忘的长相,坐于晓舟珩不远处。

晓舟珩心下无奈,掩饰似地啜了一口小二端上的茶水,直直将嘴舌烫了个完全,再瞥那些人,似乎毫无要动手的意思。晓舟珩只得一杯一杯地喝着手中的茶水,少顷就只剩啃杯底茶渍,可是这厢都不见那几个人动作,心感怪异之余悄悄将手伸入怀中捏了捏那本早已被汗浸了个透的书,而这动作似乎给了那几个黑衣人甚么信号似的,五人跻身而动,掏刀直冲晓舟珩面门。

晓舟珩一闭眼,暗叹一声完矣。

染尽腥臭血气的刀风朝晓舟珩劈来的刹那,晓舟珩听不远处一人轻拍堂中木桌,一阵阴冷之气扫过的同时,晓舟珩的身子像是被何人推搡一下,即刻便向后倒去。酒楼众人惊呼逃窜,吵嚷中晓舟珩又闻耳侧一阵急促拨弦,接着又听到几阵惨嚎之声。

晓舟珩微微睁眼一眄,两道身影横在晓舟珩前面,不由让他一惊,黑衣执剑者,是李韫奕身边的那位屈夜梁屈公子;绯衣抱篌者,是昨日缺席水烟湄小聚“金陵三杰”之一的皇甫褚。

方才追自己的五人正歪斜着躺至被劈得稀烂的桌椅上,喉间似仅有一道细口,七窍一股一股往外冒着血水,俨然毫无生机。

晓舟珩瞧见那一摊一摊的人血,随即耳鸣目眩,脚下不由一个趑趄,忙扶住身旁桌椅这才稳住身子。

“恕汀,你如何了。”皇甫褚从桌上跳下,将卧箜篌往身后一背,来至晓舟珩面前。

“无碍。”晓舟珩往皇甫褚背后一扫,“怎么不见你的古琴”

皇甫褚一愣,没想到晓舟珩有这样一问,随即道:“弦断了。”

晓舟珩一叹:“可惜。”

“还想留个活口的。”屈夜梁起身,去探倒地者的鼻息后,又略略往皇甫褚这边一扫,上下打量正在谈话的二人,邪魅一笑,“这天下谁能躲过皇甫公子的琅鸣指。”

皇甫褚好携乐器,因他身上独有的那种独有秉性比江湖人少的那一分不拘以及比世家公子又多的那一分俊逸,因而江南八府上到名门女眷,下到青楼歌姬都当他是自己的蓝颜知己,从而艳事不断。

除此之外,皇甫褚的琅鸣指法是这天下一绝,经过他之手的乐器好似开了光一般,柔时可愈痛缓疾,重时可杀人夺命。

晓舟珩自初次于水烟湄驻足便是由于那首流鱼出听,六马仰听的曲子,遂提笔写下“乱纤绕梁,极世尽垩”一句,二人因此结交为友,继而皇甫褚在这金陵城中便有了乱纤尽垩的美名。

听闻屈夜梁夸赞,皇甫褚欣然抱拳,“过奖,这世间也无人能捱过屈公子的丹阙剑。”

屈夜梁一向神秘,但由于他那柄名为丹阙的名剑,及其快而不留行的剑法而有了桀傲荡风之名。

酒楼中宾客早已作鸟兽散,一地狼藉,堂中只剩掌柜的与几个小二正瑟缩着躲在柜台后。

皇甫褚又与屈夜梁客套几句后,话题又转回晓舟珩身上:“恕汀,你招惹了甚么人”

晓舟珩摇头,又揩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冲二人一礼:“谢过宇幸,屈公子救命之恩。”

皇甫褚本就与晓舟珩亲近,便一摆手:“不妨事,不妨事。”那边屈夜梁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晓舟珩平复下了情绪,理了理衣袖,这才对还在翻查死士衣物的屈夜梁道:“屈公子怎会在此”

屈夜梁头也不抬,手底继续翻找着能证着几个死士身份的证明:“六少爷不适,我与八少爷出来配一剂药。”屈夜梁话音甫落,便见李终南一手托一纸袋,一手提药扎,迈入了酒楼。那双挑人的双目似漫不经心地一扫地上几人以及满室的不堪,最后落在晓舟珩身上:“这是怎么了。”

“有人要对绝艳先生图谋不轨,皇甫公子便与我出手相助。”身侧的屈夜梁应了声,站起身子,十分自然地接过李终南手中的那一提药,接着道,“查过了,没甚么自证身份之物。”

“哦绝艳先生可是惹了甚么麻烦。”

李终南的目光刺得晓舟珩不敢与之对视,也当他那句话有意揶揄,便勉强摇了摇头。

不料李终南却自行跨过尸首走了过来,先是冲皇甫褚自报家门问了好,之后又朝晓舟珩道:“绝艳先生可是刚从玉英家中回来,打听到甚么”

晓舟珩体态极为僵硬,下意识后撤一步:“他们一年前便离了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