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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遣楹 分节阅读 47(1 / 2)

d张信纸,似模模糊糊写了甚么字。沈骞翮正要张口发声,就听那边一人道:“换人。”

随即就有几个也是着了黑袍的人上了来,将在席一人架了出去,那人面如土色,挣扎着不愿离开,嘴中不断叫嚷着“绝无可能,绝无可能”几字,甚是悲惨。

就这样,沈骞翮代替了方才被拉出去的那人。

“请问诸位,这是这是甚么个赌法”沈骞翮感受着座位上方才那人的体温,在众人注目之下,壮着胆子将心中疑问问了出来。

“我们下的是长久棋。”一人接道,“以我朝为局,如此博弈,看何方能赢。”

“这 ”沈骞翮自然没有听懂,只觉这厅中之人似乎都得了臆想症,“那方才那位公子是如何输了呢”

“因为啊,他押错人了。”沈骞翮左耳侧传来一阵阴惨冷笑,“他押了李闫卿能赢。”

“甚么”

立在一侧的宗渊顺势从沈骞翮身后递过来一张信纸,上书几个大字:帝得固北将军贪污行贿铁证,怒,令其三日内归京。

见沈骞翮双手微颤,宗渊笑了笑,冲他耳语道:“沈大人,下一局,已经开始了。”

于是立即有人沉声问到:“人,会不会有活口”虽并未指名道姓,但明显就是冲着沈骞翮来的。

盲猜这是唱的哪出戏沈骞翮怎会知道一时间发生事情太多,他还沉浸在李闫卿受贿的震惊当中,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人颇不耐烦,又问了一遍。

不过,人还是要充满希望的,这是沈骞翮长久以来的另一条处世之道。

于是沈骞翮扬了扬眉,抬眼看向发声那人,抑制住心下翻起的数十种詈骂之言,强自镇定答道:会活。

作者有话要说:史书上记载的嘛,又不一定是真的。

沈骞翮不让公良昃提及旧案于第二十八章,三十六章提到。

第59章

九月十一夜,金陵李府。

樵楼更鼓,三催已过,又在忽呼之间起了几阵大风。

李韫奕坐于书房中,他才从湖州回来不久,满面的疲态。只见他桌前立着一人,垂着眼看不清长相,跟夜色融成了一片。

“富埒琋甫李佩芷弃世了。”

李韫奕坐于案边,借着惨白月光,神态自若地用着茶,一手轻揭青瓷盏盖,一手又起银勺添了香料进去,似没有听到那人言语,眼皮一寸未抬。待呷尽杯中最后一口,一抿双唇,李韫奕这才抬首淡淡道:“日后,可没有这样涩的茶了。”

那人一怔:“六少爷。”

“八弟人何在”

“应该是在赶回金陵的路上。”那人恭敬回道。

李韫奕似乎是倦了,将茶盅置于一旁,阖上双目:“韩教习如何”

那人踌躇一阵,还是答了:“便也是”

“给十少爷立个衣冠冢。”李韫奕一顿,遂睁开了那双桃花眼,“韩教习是北地之人,送那两人一并回去罢,代马依风,终究还是连累了他。”

“请六少爷宽心,本身他们已违背人伦,自然”

“你何时这样多话了”李韫奕一蹙眉,难得高声止住了那人口中之言,眼中是少有的躁怒,“与祝醉墨传一声,他可动手了。”

那人知趣地不再说下去,边应边退了下,从窗边走了:“是,是。”

这下偌大的书房转眼也就剩李韫奕,他沉重的呼吸之声,以及难以提及的心绪

十弟啊十弟,值得么六哥当初放你走,亦是有私心的,你当祝离忧那日是如何能出现在车前这些年还不是,还不是

“听够了么,听够了便进来,你还想要在那处站多久”那边帘子被风刮得响了几声,李韫奕强行终止了回忆,有气无力地冲闭合的门边唤了这么一声。

屈夜梁轻声笑了笑,推门进到房内:“暮寒,现在就寝么之前要查的姜府一事我也查好了。”

“真是一团乱麻,怎还困得觉来,比几个弟弟生得大些就要遭这些罪么”李韫奕揉了揉眉心,不由抱怨道,“处处不得省心,芾儿又与她爹告了状,唉,蔚霁,唉,不恤人言地做自己就要得如此之难么”

见到李韫奕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屈夜梁心疼地走到桌后,将李韫奕抱住,又抬手将他一绺散发朝后捋了捋,配着堪堪将上的月色,低语道:“在我这处,不难。”

当晓舟珩与李终南赶回金陵之时,刚进城就觉气氛甚是不对,然后就得了那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朝中有臣上参李闫卿贪赃枉法之据,圣上震怒之下,急招李闫卿三日内入宫。

边关战事正值焦灼之态,从北边回京,最快也要五天有余。

这不就是在逼迫李闫卿么

到这个节骨眼上,晓舟珩可算是全明白了。

“错了,穆王的目的本身就不是六少爷或是那本杨府账目”站在金陵城某处的晓舟珩,面上神色阴睛不定,“他是故意让琋甫知道他手头上有六少爷的把柄”

“这样一来,画屏的行为就能解释通了。”李终南接到,“穆王其实一开始就知晓佩芷与祝离忧的计划,虽后来佩芷自觉暴露,但那不是偶然。”

“然也,那是穆王眼中的必然,为的就是让琋甫下那步棋”晓舟珩目光不尽,怅色更深,怒容难掩 ,“那步棋就是你我好一个移宫换羽这穆王城府之深,手段之毒唉”

怎么会这样为何会如此这么李府这么又成了众矢之的,再次陷入了处处皆是厝火积薪的局面这背后真当是钟不归在捣鬼这未免也太过大胆了些

蝉声渐若,这几月发生的种种随着冷汗流了晓舟珩满背,瞬时周遭浮云蔽晦,日月无光。他只觉现在即便是天神下凡,也是救不得李府了。

晓舟珩脑海中立马浮现出某日会平地而起的断头台,手执利刃的数千兵丁,刽子手,监斩官,观刑人,手起刀落,人头落地的血水横流。即便李终南这个假的八少爷,也难逃死劫

蓦然间,晓舟珩的脖子上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凉意,也恰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李终南突然道:“有一人能救得。”

“何人”晓舟珩内心有个猜测,不过更多的还是惊讶,“该不会是”

“事态难料,这着实是我之下策。”李终南笑了笑,牵过晓舟珩的手,“然也,恕汀猜得不错,我知该如何让他出山。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一物需先赠你。”

李终南先将那匹二人共乘的马寻了个医兽的,处理了一下伤口,毕竟有劳那马匹一路奔波。之后他拉着晓舟珩穿过长街小巷,停于一处僻静的小院之外。

“这是家。”

见晓舟珩一脸惊愕,李终南指着那小院这样解释道。

“恕汀,你离了李府没个落脚的地方,这次我就擅自作主了。你若那日不随我去陶白钱庄,或是对我说了拒绝之言,我便不会勉强你。”李终南笑笑,眼中藏着整个金陵城的月魂花情,“可是你不曾说过,所以啊勿要降罪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