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上:“那你想听甚么”
“想听你有多心悦我。”邢夙昔闷声道,“你不会离开我了罢。”
“自然不会。”玉笙寒心窝里好似揣了一整杯的盐渍青梅,此念方生,便酸瑟到了极致,让他不由地再次忆起他与邢夙昔这些年的种种。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只听玉笙寒又道:“那张信上写了甚么”
“没甚么要紧,南边路上截获了一趟美其名曰是李闫卿命令之下所运送的几车军器。”
“偷运”玉笙寒皱眉道,“运往何处莫不是北边 ”
“解意果真颖悟绝人,料事如神,你是不知,若不是城皇司的人盯着,他们差些就成功了。”
想起近日发生在李府与李闫卿身上的种种,再联系到还未破的杨府灭门一案,玉笙寒只觉有某处分外不对:“为平民愤,押李氏十七子回京城途中被劫,致那人下落不明;后来又有莫名其妙贪污的账目在手;以及这次查获的军器一事。”
“对应下来,不就是舆论,资金,以及兵权么”玉笙寒道,“这番按在李闫卿头上,不就是说他要反么”
“实打实的栽赃,你也发现了罢。”邢夙昔接道,“加之近日钟不归联名上书削官改制一事,明面上是将他自己手中的权力交出去,将人往李闫卿门口送,这样一来李闫卿又恰好得了人心。”
“不错。”玉笙寒道,“难不成真是钟不归为掩盖二十年前与杨府所牵连的曲折后,将矛头引李闫卿,挑拨你与他所出的计但”
“你也觉得有些莽撞了罢,钟卿家也老了啊。”邢夙昔长叹一声,“不如找他来问问,我之前问过他数次,我反正是甚么都看不来。”
“可是你今日不曾早朝,钟不归自然也没有理由呆在宫中。”
“好像也是。”邢夙昔又是一笑,双眸中激起了旧日乾坤,“都是怪你,我给忘了。”
玉笙寒也扬了嘴角:“是怪我,怪我回来晚了。”
正当邢夙昔准备再说几句之时,他忽然想起了甚么:“我好像好久不曾去过母后那处了。”
“怎就突然提起她了”
“我还未登基之前,她手下的穆王一派也争得厉害,虽人都是盯住了,但近几年却无一点风声,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去看看也好。”玉笙寒沉吟片刻,也想不来这其中的曲曲折折。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你陪我去见母后,如何”邢夙昔眨眨眼,顺势拉了拉玉笙寒的袖边。
“这不合乎礼节。”
“怎不合规矩是朕定下的,朕想改便改。”邢夙昔将龙袍一甩,盯着玉笙寒那张自己永不会生腻的脸,眼眸一垂,泄气似地道,“解意,你就当是陪我了,母后太凶,我一个人不敢去。”
“求你。”
见他如此,玉笙寒也没了招,只怪那人总是这般拿捏有度:“我的陛下,您先起个身罢,您枕了这么久,臣的腿早就麻了。”
邢夙昔笑了一声,瞬间就起了身,还不待玉笙寒应声,又是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在他唇上舔吮一下:“解意,想做。”
玉笙寒一扬眉,眼中宠溺不遮不掩:“陛下好雅兴,就在此处”
“试试”
“陛下方才不是说要去见太后么”玉笙寒一勾嘴角,“言而无信,不知其可,可非君子之行。”
“君子我可不是君子,是登徒子。”邢夙昔那双深潭中流转着不可言说的光芒,“是让你玉解意爱到求饶的那种登徒子。”
安太后所住之处名为慈明宫。
待邢夙昔与玉笙寒移步那处,在宫人的通报下顺利就见到了安太后。
配着金凤簪的安太后,端庄动人,不难想象在她的豆蔻年华时,也定是人群中最惹眼的。
在安太后见到邢夙昔身后的玉笙寒后,面色变了一变,但甚么也没说。
待行过礼后,几人落座,只听邢夙昔道:“望母后赎儿臣此番疏忽之罪,前朝繁杂之事太多,纵然有众臣辅弼,儿臣还时常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感。”
“哀家不过一介后宫妇人,所谓的治国之道,富民之要,哀家也是爱莫能助。”安太后的眼神很刻意地在玉笙寒那处停了停,心中的不满藏得很好, “见陛下日渐消瘦,哀家也是痛在心中,能做的也就是在吃食上多叮嘱叮嘱那些宫人们当心些个。”
邢夙昔只当是看不出她的那份心思,只是笑笑:“有劳母后记挂,朕近日总能想到朕还在做太子时的那些日子,小小年纪还未涉世,那时候的每到春日,想的总是怎么在御花园放纸鸢,哪里还记得甚么修身治国。”
安太后也笑了笑,脸上浮现出了少有的慈祥,好似也回到了那个时候:“是啊,当时陛下好生活泼好动,在御花园中跑来跑去,几个宫人都追不上。”
“当时年幼,吃了大亏。”邢夙昔一扬胳膊,将袖口上移了几寸,显现出了一块浅淡的疤痕,“跌了一跤,好长一条尖枝入了肉,当时儿臣哭得好大声,母后可记得那是何历日”
“是了,哀家也记得清楚,当是可是把哀家心疼坏了。”安太后道,“那是”
蓦然,安太后就将话头停了下,一双妙目瞠向邢夙昔,只觉坐于自己对面之人嘴边的笑意如鬼魅,让她分外窒息,脸色就惨白了起来,在这一刻的沉寂后,只听她缓缓道:“那是瑞和三年”
作者有话要说:常棣之华,鄂不韡韡:棠梨树上花开朵朵,花萼灼灼放光华。出自诗经小雅常棣。
第89章
那几字一出,瞬间就与宫中飘着的那份龙脑香混合一处,将几人的眼迷了一迷。
安太后虽是久经了宫中的风风雨雨,但面对邢夙昔的此番试探,她顿觉巨峦压顶,这厢只能含混着应声。
皇上为何要诱询自己说出瑞和三年他这是在使甚么伎俩莫不是他发现了甚么绝无可能,绝无可能,安太后强自按耐着她那颗剧烈跳动的心,依旧保持着属于她的那份端庄。
邢夙昔轻笑一声,忽然转头问向身侧的宫女:“你叫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