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时间越来越近。
“各艘船只的情况良好,从东瀛、琉球等地采购特产的船只都已经回来了。所有的船员也都上报做好准备,我们可以随时出发。”一个西方公司的雇员前来李晋德的府邸向他汇报准备情况。
“让大伙儿稍安勿躁,因为大使团到来,我们出海的时间因此推迟了一段时间,使节团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算离开京城。我们准备了一年,出海又要两三年的时间,不在乎多等几天。”李晋德说道。
“我这就让各位水手在天津卫好生等着,工钱亏不了他们。”这个从天津卫码头赶来的雇员说道。
李晋德看那雇员离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距离出海的时间越近,李晋德赶到了莫名的压力。以前他第一次冒险前去欧洲的时候都不似现在一般忧心忡忡。他那时候还只有李大娘一个人需要担心,但是现在他是上有高堂,下有妻儿的时候,要是他在这次远洋之中出事,那么刚出生的颖儿就会失去父亲。
“除了带去伦敦城所必须的银两之外,我和我父亲所有的积蓄都储存在了九州银行,这是九州银行的银行券。如果我在大海中出了什么意外,这些钱够你和颖儿还有我娘亲生活了。”李晋德将几乎所有的钱都交给了萨琳娜。
“你可以将银行券给娘”萨琳娜见银行券里面的金额还挺大,不由说道。
“不行,我不能给她。她还不知道持续几个月在大海上航行有多么危险,特别是到了风暴角那样的危险地方。如果我将所有的钱都交给她,她一定会担心我的安危。至少目前在她看来,我能够到西洋又顺利返回,航路应该是比较安全的。但是你知道其中的艰险,我骗得了我的娘亲,但我骗不了你,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李晋德略带请求地说道。
“不要这么说,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嫁到东方来,不是想要当寡妇的”萨琳娜的语气有些哽咽。
“你也不必太担心,我们这次有五十多艘船只,还有不列颠使节团的几艘大船,就算遇到了暴风雨,只要不被风浪卷入海中,应该不会有问题。”李晋德安慰道。
“你这么一说,反倒是让我更加担心。”萨琳娜坐在颖儿的床边,眼神中更显忧伤。
李晋德这次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萨琳娜,即使再怎么通情达理,孩子一出生就要分别几年的时间,还有可能是生离死别,萨琳娜此时也无法让理性占据主导。
不只是李晋德这一对,所有即将要前往欧洲的商人和船员都面临着前往未知世界的忐忑不安。
作为背后主导这一次贸易的楚云却不用前往欧洲,倒不是楚云不想去见识一下现在欧洲的城镇长什么样子,而是他抽不开身。
李晋德和西方公司的董事在准备前往欧洲,楚云想得却不只是前往欧洲贸易之事。北美洲有探险小队去探寻金矿,伦敦城有李晋德带领的西方公司开拓市场,不过还要有人去帮楚云接收印度半岛上东印度公司的资产,以及去摸清楚莫卧儿帝国的情况。
对于此时欧洲的情况楚云还知道一个大概,但是对于莫卧儿帝国的事情,楚云几乎就一无所知了。莫卧儿帝国人口估计也有一亿左右,具体是多少没有人知道,而且估计当地的部落势力很复杂,需要有专门的官员前去弄清楚当地的详细情况,渗透进入莫卧儿帝国之中。
“我需要合格的情报人员,擅长拉拢当地的官员以及煽动地方势力,将来有所大用。”楚云在自己新的办公场所召见了情报处的艾拉,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可能连六部全体官员都不认识的男子。
“原情报三科的干事,代号影子,曾经活跃在西域地区,提前查获了一批原奴隶主的叛乱情报,现在情报处在西域的情报有三分之一是他建立起的。他与突厥人、蒙古人、阿拉伯人打过交道,应该有能力建立东印度地区的情报络。”艾拉介绍道。
作为九州军最神秘的机构,情报处四个科,只有一科在明面上活动,另外三个科在暗地里,一般只用代号称呼,别说平常人,就是绝大部分官员都没人见过他们。
“我们需要弄清楚莫卧儿帝国之间的派别矛盾,还有各个地方势力。据我所知,第五代皇帝沙贾汗统治的莫卧儿帝国空前强大,不过他们终究是落后的农业帝国。况且局势没有那么稳定,他们西部有拉吉普特人王国,南方有马拉塔人的联盟,北方有波斯萨法维帝国,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因此沙贾汗不得不将军事贵族和军队的数量扩大了几乎四倍,可能皇帝本人指挥的表面军队就多达四十万人,不少是牧民骑兵,还不包括各个地方亲王和贵族统帅的骑兵,农民的负担比我们大多了。”楚云从不列颠东印度公司的人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莫卧儿的情报。
此时莫卧儿的皇帝由于是突厥化的蒙古人,在印度半岛建立的帝国与蒙古汗国有几分相似,极其重视骑兵,而骑兵的来源来自于北部的中亚游牧民族。
“军主大人希望属下建立的情报能够渗透到什么程度”代号为影子的情报员说道。
“贿赂他们的官员,为我们东印度公司争取特权,在我们进行军事行动的时候为我们提供必需的情报。还有拉拢一批马拉塔人,怂恿他们反抗莫卧儿帝国,让他们和莫卧儿帝国爆发战争。我们再倒卖军火,牟取特权。这是我们的目标不是占领南亚次大陆,而是要掠夺其原材料,还有打开上亿人的市场。”楚云说道。
第一千零一百一十四章 发现,北美洲
浩瀚无垠的太平洋北部,苍穹阴沉,一支挂着龙旗的大帆船船队在翻滚起伏的海面上航行。不时有海浪被船首劈开,浪花飞溅到甲板上,而后又从甲板顺着船壳流淌入大海之中。
曹变蛟穿着蓑衣来到甲板上,艰难地靠着桅杆和帆船上的绳索,才不因为风浪而跌倒。
“船只的状况怎么样有没有倾覆的危险”曹变蛟在雨中大声喊道。
作为陆军军官的他担任北美探险队的队长,刚开始在大海上航行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在无边无际的太平洋上遇到了风雨,颠簸的帆船让不习惯航海的他有些头晕目眩。
船长郑芝虎正带着几个水手在甲板上关注着自己船只的毁损情况以及船队中其他五艘大帆船的情形。一旦船队中有船只在风雨中要沉没,其他的船只就要进行适时的救援。
“航海最怕的就是风大,只是雨大倒还好,看样子还不会出事,尽管待在船舱里面”郑芝虎说道。
“这大海上无边无际,还是遇到了风雨,真是令人有一种无力感。”曹变蛟望着不见尽头的大海,心里嘀咕。
他不是水手,知道自己留在甲板上只是添乱,说不定一个大浪拍过来就将他打落到大海上,所以只到了甲板上走了一趟又返回船舱。
狭小的船舱中聚集了一大群人,所有人都因为摇晃不定的船体而面露忧色。大海中遇到的风雨很有可能会让船只倾覆,到了真正危险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要跳到大海中寻找一线生机或者等待船队中其他船只的救援。
“为了以防万一,几乎每艘船只上都有必需品,即使一半的船只倾覆,剩余的船只还能够支撑我们度过在金山最开始的一段艰难时间。”船上的军需官坐在底层的甲板,喃喃自语。
此时船舱内多数人并不能在风雨中起到什么作用,只能够煎熬地等待大海上的风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