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柳映辞请了假陪着人在医院转了几圈,等到坐下等结果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她被准妈妈包围了。
因为何浩初出差怕来不及回来,身为外甥就被派来陪舅妈产检顺带陪过周末啥的,柳映辞表示挺乐意的。
好吧,她不否认看着刘小别吃瘪心里也挺乐的。
“嗳……”忽然一声让柳映辞紧张起来,凌昸看着她发笑说没事,而后拉着她的手轻轻覆在自己圆圆的肚子上,“刚刚动了。”
柳映辞还是有点紧张,直到那细微的律动传来,吓得她手一缩。凌昸没有拦她,只是让她自己又再小心翼翼地覆上去。
见她的表情新奇,凌昸戏谑道:“你这么喜欢孩子,就自己努力努力呗。”
被调戏个倍儿足,柳映辞微微一滞,侧脸看着对方,“舅妈,您一定是奶奶找来的托吧?”
毕竟自家奶奶,都旁敲侧击她多少回了。
“走走走,舅什么妈。”天知道嫁个人还多了几个岁数小自己不多的外甥是什么感觉,女子对她的话不置可否直接扯开话题,“我和你同岁呢!”
“隔个阿拉伯数字就是隔层山呀。”
“一年有十二个月谢谢。”
见她没好气地瞪着自己,柳映辞笑着挨过去挽着她的胳膊,轻轻窝在她肩膀上。
虽说是长了不少肉,但天生的小骨架,让柳映辞的身条不论怎么看都显得单薄。更何况身边的是个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孕妇,这一点就明显了。
女子用脑袋顶了顶轻抵着自己的柳映辞,发现这人是打定主意挨着自己,也不管了。只是稍稍坐正身子,轻了声音:“怎么了?很少见你这个样子呀。”
这只犟牛示弱于人的摸样,的确挺少见的。
柳映辞摇摇头,也不知在否认什么嘟哝着:“只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唔……”这问题一下子难住了凌昸,柳映辞的事儿她从何浩初那里听得七七八八,林林总总的一家子下来还有的就是那个人了。
刘小别的事何浩初不愿说,却不可置否他对柳映辞的影响太大。
“你在怕什么?”她拍了拍柳映辞搂着自己的手,没听见她反对也就继续说下去:“阿辞你也清楚,我和浩初一路走来吵了闹了多少回,每次每回的原因大多都是你,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忍受自家男人心里总是想着别人,可现在我们不也是好好的吗?当初你选择退让,我觉得自己赢了可心里的埋怨却没减少半分。”
“知道吗?”凌昸稍稍俯首看着沉默的柳映辞,有点无奈:“我第一次去C市的时候,心里还没从顺利见完家长里缓口气,你小舅就直愣愣地和我说起你的事。当时我没记住多少,傻乎乎的满脑子只剩下外甥一个词……你说我跟他争气红脸了那么多年,他也没说过我什么,搞到我像个爆脾气的人似的。”
柳映辞忽而想起,她的小舅妈根本不是什么易动气的人,而她的小舅一开始喜欢上的,就是那个善解人意的凌昸。
“你不就是怕自己成为负担罢了。可是阿辞,他如果不在乎你,为什么还要做那么多。”护士在那头喊着名字,凌昸看了看已经快到自己了,也不再兜弯儿一手捏着柳映辞脸蛋,扯开她绷着的脸,“还有啊,你这人有什么好自卑的啊……名校毕业的白富美?”
一说完就接受到回过神来的柳映辞不甚明显的白眼一枚,凌昸笑道:“不过啊……我不会劝你答应的。”
诶?这走向有点不对。
柳映辞听着那头的小护士一直喊着她那好舅妈的名字,一脸懵逼地盯着她。
对方见着她这样笑得更加放肆,“
你现在就是想要一个亲近的人给予的肯定,可没有长久抗战就没有来之不易的胜利,大不了还有婆婆那一村子的三好青年等着你……加油啊小辞。”
你仿佛在逗我笑,小舅妈。
柳映辞看着她的背影,觉得以前那个温柔可人跟妈妈桑似的的凌昸已经被何浩初彻底教坏了,呵呵。
*
周六的时候,加上出差回来的何浩初,三人跑去和柳奶奶那蹭了顿饭。
回去的时候何浩初从后视镜那瞄着安安静静的柳映辞,给了个眼神自己媳妇。凌昸眨眨眼,无声地对他做着口型。
等到把人送回家后,凌昸才和他说起昨天的事儿,何浩初边听边挑眉,直到听到她最后那几句才扬起唇角,一副满意的模样。
“我们家阿辞那么好,肯定值得最好的。”
“其实结婚也不是不可以。”
“……诶?!你竟然同意?!”
绿灯闪着,何浩初干脆慢了车速等下个灯,感受到身旁的人沉默着,他拧头看了看把惊讶的目光放到自己身上的凌昸,“毕竟这本一拿了他就得喊我小舅,到时候……呵呵。”
顿时明白过来,凌昸也笑呵呵起来:“哦,又得多一个人喊我舅妈了,哎真好。”
虽说现在男女平等,但凌昸觉得有些习惯,她还是可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养成的。
就比如说,护犊子。
*
不同于另外一边的水深火热同流合污,柳映辞在回家后才想起玄关的灯坏了还没换。
她支着下颌蹲着看了许久那一点光亮都没的灯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发呆似的,直到有电话打过来她才叹气不再看走去接。
没有保存的电话。
眨眨眼,她看了半晌那串号码才接起。
然后,对面的声音大概或许也许有那么一点熟悉……
“是我。”
“……电影节好玩吗。”
刘小别沉默几秒,全当听不到柳映辞那话,继续说着:“帮忙打个电话给龚头,来会展西门。”
句末停顿良久也不见回应,刘小别瞄了瞄身后眼睛发亮好似把自己当成辣条来看的女生,不动声色地走过几步,声音平淡地说着自己的遭遇:“……我东西全被扒了。”
诶?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柳映辞无语了半天,本以为这人又在花式撩人,谁知道是来正经的。
可谁知道就在她边象征性地暗自表达了会I'm sorry to hear that,边顺手用笔电查了查这届电影节的地址,刚想回他的时候,那些本想好的或是规矩的或是耍小性子似的话,又硬生生被这撩人狂魔呛回了肚子。
他说:柳映辞。
刘小别说:我就记得你号码。
……我都没问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觉?
“你总得要习惯的。”
“你确定我习惯后你不会哭?”
“……会,还是算了。”
你滚哦。
不过还别说,柳映辞忽然发现她似乎真的有点习惯这人时不时的撩妹了,可这代表着啥她又忽然不想去想。
只要知道,那总归是好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