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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 / 2)

三人处变不惊,姿态依旧从容,一身白衣的相里苏上前一步温声道:我等是凡间人士,来此地斗胆借望尘楼一用,并无恶意,冒犯之处,还望海涵。简短有力,言简意赅。

黑甲头目面色颇为不屑:哼!不过一介凡夫俗子,仗着有些修为也想上望尘楼?望尘楼岂是你们想上就能上的?真是不自量力!自命不凡!我劝你们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本大爷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们计较,否则

不过一番赶人的话就能噼里啪啦带几个词语,口吻盛气凌人,言聿听得很不是滋味,觉得这鬼太造作了,忍不住打断他道:就怎么?

哼,就把你们都撕了下酒!哈哈哈笑声刺耳难听,三人皆是不舒服地皱眉,周遭小卒啊呜啊呜叫着,不知是在欢呼还是其他。

下酒?那也得看你们的冥王允不允!即墨实在受不了他那能刺穿人耳膜的笑声,开口打断他,毫不客气地彰显自己的不悦。

同样一袭黑衣,即墨却穿出了这些人穿不出的气质和气势,再加上说话时的冷厉,硬是让这些鬼卒颤了一颤,连头目也不例外。

你、你什么意思?!给本大爷说清楚!似乎觉得有失颜面,头目吼得愈发大声,这人敢扯出他们的冥王,想必有些来头,可得小心应付。

即墨却是闭上眼睛,不再回话,言语交锋正欲激烈,突然偃旗息鼓,言聿敏锐地察觉到异样,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向即墨,一眼便发觉不对,皱了皱眉,凑过去摸上他的脉。

即墨想躲,也不知是怎么的竟然没躲开,相里苏也朝这边看了一眼,极为有眼色地开口,引过那鬼卒的注意:去告诉你们冥王郁长黎,相里苏求见。

郁长黎三个字出口,所有的鬼卒脸色齐齐一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显然是意外这人竟然知道他们冥王的尊名,头目怔了怔,大手一挥收了刀戟,冷笑一声,留下一句你们等着!便携众卒大步离去。

又是一团黑沙弥散,相里苏抬手挥了挥以免其上身,尔后转回去看即墨的情况。

即墨还是岿然不动地站在那里,只是脸色太过苍白,言聿沉默地站在一旁,神色担忧。

相里苏知道此时问即墨不宜,便扭头问言聿:他怎么回事?

言聿轻叹一声,语气凝重:诗诗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了这里的阴煞之气。

言聿是有千年道行的妖,相里苏服过不死药,而即墨是人,彻彻底底的人,加之这鬼地方没有植物,空气沉闷稀薄,纵使有修为在身,凡人之躯终是难以承受。

可有什么影响?相里苏问。

言聿给出一个放心的微笑:诗诗的体质比常人强上许多,不过是虚弱些,回去后休息休息就好!

相里苏又看即墨,这次一眼便看出他的坚持,不忍道:思书,不如唤安瑶来,先送你回去?

即墨闻言睁开眼,坚决摇了摇头:我来,就是想帮你。所以,我不会回去。

自从进来这里开始,即墨自始至终只说了两句话,可见实在是被蚀掉不少的精力,难得不动声色地强撑那么久。

相里苏清楚即墨的脾性,多说无益,也明白言聿为妖所拥有的能力,遂以一种颇为信赖的口吻对言聿说:言公子,劳烦你先护着思书了!

一个护字,竟然把言聿说的心花怒放。

不消多久,那批鬼卒重返此地,这次没有一个携带兵器,态度恭恭敬敬,头目笑着给三人赔不是,低头哈腰给三人引路,嘴里不停说着我家冥王有请,诸位随我这边来!

一路黑到底,七弯八拐,完全叫人记不住方向,耳边凄厉的哭喊声时强时弱,三人耐心地跟着,言聿一直与即墨并肩走着,时不时出手扶一把,但十次有八次会被即墨避开,冷冷一句我还没那么弱。

最后入了一间厅房,但这决不是用来审决死魂的地方,屋中各处装设的极为简单典雅,虽然色彩比较单调,却少了许多外面才有的死气沉沉,不难看出,这是主人用来休闲待客抑或说是待鬼的地方,只不过这次的客人是人,如假包换的人。

人已带到,头目差小卒奉上茶水点心便退下了,令三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地方居然也会有吃的,意外归意外,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们并不打算碰这些东西。

坐在正厅里等了没多久,郁长黎便出现了,是毫无声息地飘进屋来的。

意料之中的一身黑衣,面容却是很皎洁,五官棱廓分明,本该温润的脸上多了丝丝戾气,让人不敢亲近,足下一团黑气若隐若现,看不清脚在哪里,最让人觉得惊异的,是这冥王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的笑容,一如相里苏,只是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罢了。

莫不是师出同门,这笑容是规矩训出来的不成?

言聿在一旁闷闷地想,却听相里苏笑道:三年不见,时过境迁,想不到长黎穿上黑衣,依然俊逸不改。

郁长黎笑容加深:哪里,师兄也一样,风华不减当年。

在这里过得可好?

挺好,师兄如何?

一样有幸遇上了贵人。

喔?师父曾说,师兄福星高照命格极旺,果然不假!顺着微微扭头看向坐着的两人,贵人莫不是这二位?

相里苏不置可否,只道一句世事无常。郁长黎点头,颇为赞同。

即墨和言聿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听着这两人你来我往地寒暄,不插嘴,不质疑,眼观鼻鼻观心。

二人这一番寒暄下来,本来幻想的距离感瞬便被打破,顺利的让人不敢置信。

师父如何了?相里苏适时提起自己已经三年不见的师尊,实不相瞒,我回过一趟雁苏,只是无幸见到。

郁长黎神色露出一抹哀伤来:师父他老人家已经转世了。

此言一出,三人俱是讶异不已,唯有即墨,看向郁长黎的目光带了些探究的意味。

魂未殇(五)

郁长黎自是注意到了这道如同审视的目光,笑的有些无奈:诸位勿要多想,吾师入冥及转世,皆在长黎上任之前。故而,师尊的离世与我无半点关系。

其实多想的,就即墨一个,不知为何,即墨就是觉得面前这人,不,这鬼有点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相里苏本来也没往这方面想,经即墨一提,郁长黎再这么一解释,他倒没想去深究,毕竟师尊早已过期颐之年,多半是寿终正寝了。

还有一事,想必师兄已经知道了,吟儿她也在冥界。

相里苏点点头:确实知道。

言聿心底一笑,觉得郁长黎说话颇懂技巧,说在冥界总比说不在人世来的好听。

这次来其实就是为了吟儿,或者说为了吟儿一手打出来的太平江山,相里苏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长黎,若我想借你的望尘楼一用,可否行个方便?

他问的小心翼翼,郁长黎听罢,不做犹豫:下属已经与我说了,师兄既然需要,长黎岂有不借之理?

那便多谢师弟!

师兄可要见见吟儿?

自是要见的,等事情办完,不急于这一时。

说来奇怪,望尘楼长黎看不到师兄的经历。之前他不止一次地想要看看他师兄过得如何,可是望尘楼从来没有显现过有关相里苏的任何事,包括生死簿上,也从来没有师兄的名字师兄,可是那药的缘故?

相里苏笑笑:位居冥王你且不知,何况我尚为一介凡人?

郁长黎点点头,接着目光再次转到二人身上,二位公子可是要一道登楼?

即墨说是,一个字,因为极为简短所以听不出来语气,郁长黎顿了顿,眸光扫过即墨的脸,继续道:这位公子的身体恐怕会受不住,罢了,容我去将那里的阴气收一收。

有劳。

直到郁长黎又飘出去,言聿才默默从即墨背后挪回爪子,自打进入这间屋子,他就一直在给即墨度灵气,自认是为对那护字承诺的践行。

郁长黎回来时,大手一挥直接就把三人送到了望尘楼顶层,同时将驾驭此楼的能力暂时赋予相里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