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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宠 第116节(1 / 2)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话在温裕这里行不通,温裕向来是欢喜由心的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他。

收回眼眶里的眼泪又飙出来,林桑青轻拍他的后背,哑着嗓子宽慰他,“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看我一个女孩子都没放声大哭,你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哭的这么起劲作甚。”

温裕把鼻涕眼泪都蹭在林桑青的衣服上,“小爷高兴啊!青青,你不知你死后我有多孤独,再没人一边陪我堕落一边劝我向上了,那些世家公子哥要么不屑于我为伍,要么就跟着我一起潜进堕落的深渊,我愈发觉得自己像个废人,越发自甘堕落……”哭着哭着,温裕突然想到什么,眼泪戛然而止,他问林桑青,“等等……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容貌一样,我那日在皇宫看到的人是你吧?”

林桑青讪讪笑笑,算是默认了。

温裕恼火的转身,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岔岔不平道:“好你个林桑青,亏我那日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哭得像个老娘们似的,你却分外洒脱,干脆装作不认得我!”

林桑青挠着头发向他解释,“哎我那日有苦衷的,温裕,其实我很想与你相认,有位鼎鼎有名的大诗人说过,‘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但你晓得的,我不大爱结交友人,是以我的知己唯有你一人。有谁会不愿意与唯一的知己相认呢?除非苦衷大于相认的欢喜,温裕,你试着理解我一下。”

温裕的耳根子软,三两句话就哄得他恼意全消,别别扭扭地转过身,他问林桑青,“怎么回事啊青青,你不是死了吗,我亲眼看到了你硬邦邦的尸体,怎么你现在又好生生地活过来了?”

林桑青搬把椅子到他对面坐下,想了想,她坦诚对他道:“这个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说不完,等有时间我再细细向你说,反正……玄妙得很。”

温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脸上再度扬起由衷的笑意,他难耐欢喜道:“不管怎样,你没死就好,哪怕你是从地底爬上来的妖怪我也不怕,我身上可有从普陀山求的玉牌呢。”笑着笑着,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笑意陡然消失不见,渐渐被踌躇不决所取代。

小心地觑望林桑青的脸色,温裕抿抿嘴巴,犹豫不决道:“青青,我想同你说一件事,你,你先答应我,别生气啊……”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什么事?”林桑青坐直身子, 望着温裕深深笑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 我爹死了吧?”

温裕没有回答,只是神情变得有几分悲伤,看来他想说的不是这件事。

随手从桌子上拿过一个苹果,林桑青“咔吧”咬下一块,面上的笑容不改,她平静道:“你不会还想告诉我, 爹之所以会死掉,是因为娘偷偷给他下毒了吧?”

温裕惊得直接从板凳上跳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

“果然。”面上的平静笑意转变成冷笑,林桑青用力嚼着嘴里的苹果, 像是要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苹果身上。

她之所以让宣世忠带温裕前来, 便是想要问他此事, 爹和温裕的关系向来好, 曾经还说过“温裕啊,你是个好孩子,若不是你和青青对彼此都没有感觉, 我真想让你娶了青青,做我们林家的女婿”这种话。爹若是曾有过什么反常举动,温裕一定会有所察觉的。

林清远的死因有三,一是御林军放的白羽箭, 二是那支原本想射向林桑青结果却被他以肉身挡住的暗箭, 三是盘绕在他体内的毒。

若要按先来后到区分的话, 他死亡的最大诱因是体内的毒。

没有回答温裕的问题, 林桑青先反问他,“先说说你是怎么晓得的。”

慢吞吞坐回到板凳上,温裕侧首回想道:“应该是除夕前一晚,我去外头的酒馆喝酒,正好碰到了林伯父,我便和他拼了一张桌子,想着有个伴儿,喝酒的时候不会孤单。林伯父当时神智不大清醒,看上去浑浑噩噩的,我们正喝着酒呢,他突然呕出一口黑色的血。”

“我吓坏了,忙往外头跑,想去酒馆隔壁的药店给他请大夫,但是林伯父硬是不让我去请大夫,他许是喝醉了,擦去嘴角的黑色淤血,他趴在桌子上,拽着我的手絮絮念叨道:‘我拿真心对她们母女俩,这么多年一直恪尽为人父、为人夫的职责,她们非但没有对我还以真心,反倒偷偷在我的茶水中下毒,想害死我,独霸我抛却良心得来的万贯家财。贤侄啊,我怕是活不长了,若哪天我暴尸街头,烦请你看在青青的面子上将我掩埋起来,哦,对了,千万别把我和青青埋在一起,我,我没有脸去见她。’”

长长叹息一声,温裕感慨万分地看向林桑青,继续道:“傻子都知道伯父说的‘她们俩’是谁,我从前只觉得林大娘自私偏心,却没想到她的心肠狠毒至此,竟然做出谋害亲夫的事情,你大姐也是的,非但不劝着你娘,反而还充当下毒的帮手,真是令人发指。”

林桑青翘起二郎腿,啃着苹果冷笑道:“大姐本来就不大喜欢爹,可能因为爹比较偏向我的缘故。悄无声息的毒死爹,再帮着娘勾搭上金府尹,她便能摇身一变成为平阳城府尹的女儿,便有了爬上上层社会的机会,在这般利益的驱使之下,她哪还能想到人伦纲常。”

温裕撇嘴“啧啧”不已,跟着林桑青翘起二郎腿,他晃着脚脖子道:“后来,林伯父死掉的消息传来,我原本打算托关系把他的尸身掩埋起来的,但是他是上过布告的逃犯,死之前还想杀掉宫里某位娘娘,是以按例他的尸身只能被拖去乱葬岗,不能葬入土中,连爹都不愿冒险帮我。”又叹口气,无奈道:“我只能违反当日的约定,让林伯父先在乱葬岗待一段时间,等到将来风头减弱,我再想办法把他的尸体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