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得皇上关注。更何况姐姐这把琴,更是皇后娘娘所赐,与旁人更是不同。”
能说的、不能说的,她都已小心混在一起说了,惟愿陆姐姐也听得懂她弦外之音。
语琴听罢点头,霍地伸手抽去了琴套。
“清泓泻玉”当语琴看清琴头上镌刻的四字,便已忍不住欢叫出来。
“婉兮,你可知道这是一把宋代名琴,仅次于传世唐琴在民间亦只闻其名,从未有人得睹真容皇后娘娘实在是太有心了。”
婉兮也只能努力一笑:“小妹给姐姐道喜了。”
语琴捉住婉兮:“你稍等我片刻,我这便去向贵妃娘娘请了时辰,这便跟你一起到长春宫去,向皇后娘娘谢恩”
语琴欢欢喜喜将琴交给念春,小心翼翼嘱咐念春收好了,这便兴冲冲向外去。
“姐姐”
婉兮忍不住追上来,扯住语琴手臂。
语琴回眸,向婉兮含笑问:“怎了”
婉兮悄然压低声音:“姐姐可明白,若接受了这琴,将来便难免与怡嫔一争短长”
语琴缓缓点头:“即便不是与她争,也要与别人争。我自幼学琴,自问若有所长,琴艺当属第一,我既要与人争,便自然希望以自己最擅长之艺。那么我倒宁愿是此时以琴艺与怡嫔相争,而不是来日要用自己所短,搏人所长。”
婉兮轻轻闭上眼:“姐姐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小妹便不拦了。只是姐姐终究还是储秀宫的人,待会儿姐姐去向贵妃娘娘请时辰,便要言语之间多多留意。”
语琴悄然提一口气:“我明白。素日里看似贵妃一向与皇后交好,可是这宫里,谁又跟谁又不是多藏了一条心呢。”
第199章199、弦外4更
婉兮回头去,从念春手里将“清泓泻玉”又拿回来,送到语琴怀中。
念春不解,有些着急地问:“婉兮,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婉兮将琴按在语琴怀中,抬眼凝望语琴的眼睛。
语琴深吸口气,没说话,却秋波盈盈,郑重点了点头。
语琴捧着琴向贵妃的寝殿去了,婉兮望着语琴的背影,这才放心地露出笑意。
念春也跟过来,瞧着语琴的背影,不解地问:“你是叫小主抱着琴去给贵妃主子看可这琴是皇后主子赐的呀,凭什么要给贵妃主子看”
婉兮转头掐念春一下:“真是你家小主的忠仆,瞧这小心眼儿劲的小主就算抱去给贵妃瞧瞧又怎了呀,难不成人家贵妃主子还给抢去了不成贵妃主子母家富贵,如今又仅仅位在皇后之下,要什么稀罕的没有呢”
念春被说得脸红,撅了嘴道:“反正我就觉着这是皇后主子的心意,小主不必给贵妃主子看的。”
婉兮转身,一把捉住念春的手道:“你的心意我明白,毕竟你是长春宫里出来的人,便心里难免还挂着旧情。可是也唯因如此,况你名字里还挂着春字呢,便时时处处总叫人想到你是皇后亲为教导的人,难免将你再与长春宫归为一处去。”
“你现下究竟是储秀宫里的人,储秀宫又以贵妃主子为内治,那现下你的本主儿就已换成了这宫里的人。你好歹便不能总以长春宫为念,至少不能叫人瞧出来。否则对小主不利,对你自身亦非好事。”
念春登时红了脸,赶紧点头:“婉兮你说得对。我就是一时义愤,管不住这张嘴罢了。”
一时说笑,念春倒是左一眼右一眼瞟着婉兮:“这几个月来我在小主身边伺候,再不能如从前一般跟你睡一铺炕上这么瞧着你,倒像忽然之间长大了好些。说话做事皆别有见地,再不是那个刚进宫时候摔傻了的”
婉兮冲她皱鼻子:“哦,闹了归齐,你巴不得我还是傻的呀怎么着,你想趁着我傻,磋磨我是不是”
婉兮说着便追着念春掐,两人一跑一追,便也将先时尴尬都散尽了。
语琴抱着琴进了贵妃寝殿,如实将皇后赐下古琴一事告知贵妃,并亲自解下琴套,叫贵妃瞧那琴。
云思身子依旧弱,软软斜倚在迎手软垫上,身畔更由家下女子绣眉扶着才能勉强坐起,一张脸更是苍白,便连一丝微笑都要费了大力方能撑开。
明明是出身豪门,更是贵为贵妃,可是云思却虚弱至此,便连什么富贵都无福消受了,语琴心下都不由得替她难受。
更遗憾贵妃伺候皇上十年,竟然也无所出。若身边还有一子半女,想来也可替病中的贵妃宽慰一点。
“竟是清泓泻玉我也早闻大名,确是名琴。皇后娘娘真是有心了。”云思语声都是虚的,尽力支撑而已。
语琴柔顺一礼:“小妾倒是孤陋寡闻,不知此琴大名。此时听娘娘提点,才知此琴贵重。小妾忐忑,一来怕辜负了皇后娘娘的心意,二来也怕有负名琴,所以小妾斗胆想借花献佛,将此琴进献给贵妃娘娘。”
第200章200、记仇5更
“万万使不得”
云思由绣眉扶着坐起来,一时急了已是轻咳起来:“名琴乃为皇后独赐,乃是含着皇后万千心意,我岂能夺爱语琴,你对我的心意我都明白,这琴还是你好好收着。”
云思缓了几口气,才又缓缓道:“皇上天纵聪颖,涉猎极多,然第一爱玉,第二爱琴。皇上登基以后曾亲自清点宫中所藏名琴,并亲为编订名录,各为作赋。咸福宫便为皇上琴室,独占一宫。你瞧,在皇上的心里,那些名琴的地位亦不亚于内廷主位。皇上驾临咸福宫的次数、盘桓的时辰,倒比去这后宫任何一宫都多呢。”
语琴含笑点头:“小妾早就听闻贵妃娘娘琴艺亦是一绝,当年潜邸之中无人可比,皇上重爱之。只可惜自小妾进宫以来,贵妃娘娘一直将养身子,故此小妾纵然有心想聆听一曲,可也不敢劳乏了娘娘。”
说起从前的风光,云思也是神往而微笑:“是从前皇上赴咸福宫时,总叫我相陪。皇上说起那些与琴相关的典故、曲谱,后宫之中唯有我能相和。皇上曾说伯牙、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幸而身畔亦有我。只可惜我身子不争气,如今连走到储秀门都要气喘,便再没力气抚琴。”
云思顿了顿,静静凝视语琴:“否则我也不必眼睁睁瞧着凤格以琵琶邀宠,如今又有怡嫔占了咸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