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来了”
婉兮也不等他说“免礼”,便自己起来,将食盒端到他炕几上去,一样一样摆好了。还亲自将筷子给墩齐了,送到他手里去。她自己就依着炕沿儿,挨着他坐着,亲自帮他夹菜。
人生气,却不至于跟饭食过不去。皇上这容易上火的春天,最爱吃这些新鲜的小农家菜,这会子连吃好几口,婉兮这才放心开口。
“哪儿是奴才不来呢一来是孝贤皇后丧期,皇上不是也为孝贤皇后穿了丧服么这会子奴才哪儿适合到养心殿来陪皇上呢要不是皇上才十二日便释了服,并且下旨说今皇后之事,朕哀则哀矣,而饮食起居用人理事如常,叫奴才知道皇上没有那么伤心了,这才敢来呀。”
皇帝“哼”了一声:“依爷看,你是心里没有爷”
婉兮将身子软软倚靠到皇帝身上去:“奴才心里怎么会没有爷呢遇见爷那会子,奴才还不满十四岁,就眼睛和心里都被爷给填满了。从那以后再难将这世上任何男子看进眼里去。奴才一个月后就进宫来,更是从此都只能看着、想着爷一个。亏爷还好意思说我心里没爷爷坏了良心”
第1058章三卷145、柔解8更
婉兮前头说得楚楚可怜,谁知道到了最后却爆出一声骂,皇帝一愣,随即反倒扬声大笑开。
伸手一把将婉兮抓进怀里来,便去咬她的嘴。
“好大的胆子敢骂爷,嗯”
他咬,婉兮便躲。
婉兮躲,皇帝便撵。
两人在炕上绕着炕几翻滚了几个来回,皇帝终究还是将婉兮给堵到炕梢墙角里,给压住了。
皇帝的渴望,瞬间便开。
婉兮小声哀求着,“皇上,你该为孝贤皇后,守内个玉。”
皇帝懊恼,“呸”了一声,早已顾不上旁的,径直拉开了婉兮的下裳
这本不是寝卧的炕,而只是普通坐着的,故此上头没有被褥,只有大红的猩猩毡。
婉兮被压住,又羞又窘,那脸颊上的娇红,便被这大红的猩猩毡给映衬得更为娇俏艳丽。皇帝无法按捺,便硬是在此处,咬着婉兮的嘴,狠降了一回恩泽。
婉兮一来也是想皇上,二来也是想叫皇上的火气消一消,故此也是极力地迎合。
皇帝本想这一回只是浅尝,吃罢了饭再拥入衾被可是这小妮子这样顽强地扭着身子迎上来,他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两人一直缠磨到气喘吁吁,再也没有旁的力气,皇帝这才翻身滚了下来。
来不及去拿被子,皇帝便用自己的大衣裳将两人先盖住,免得着凉。
男人么,这会子最是耳软心活,婉兮上去又亲了亲皇帝的耳朵,这才软声呢哝:“听说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那动静,奴才在永寿宫都听见了。奴才从前都没听见皇上在养心殿里这么大嗓门儿过,都给吓坏了,故此可不敢过来。”
“皇上倒是怎么不快活了这会子不如说给奴才听听。”
皇帝哼了声,抱紧她玲珑的肩头:“这些日子来,爷做什么都不顺心爷想办的事儿,总有人拦着身为天子,爷这些日子来憋屈得也是够了”
婉兮妙目轻转,便咬着手指,“吃吃”地轻笑。
皇帝挑眉:“你偷着捡什么笑,嗯”
婉兮便柔柔道:“皇上净瞎说爷是皇上,是天子,这天下什么都是爷的,谁敢给爷排头吃啊。照我看啊,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皇上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借口呢”
“嘿你个小蹄子”皇帝霍地坐起,直盯着她眼睛:“你还惹爷”
婉兮咬着手指轻笑:“那爷说说,皇妣译成先太后有哪儿错了便如如丧考妣一句,父为考,母为妣只是到后来,也只有坟圈子墓碑上才这么用了。”
“也就是说,考为过身的父亲,妣为逝去的母亲啊。皇妣不是先太后,又是什么呢”
“嘿你还振振有词”皇帝面色一沉:“可是这会子皇太后还在世,阿克敦竟然敢说先太后,这不是诅咒皇太后你叫爷如何能姑息于他”
婉兮妙目轻转:“哦,原来皇上是为了对皇太后的不敬啊。本来听说是因为孝贤皇后的谥册文,还以为阿克敦是因为孝贤皇后而获罪呢,原来皇上是为了皇太后。”
第1059章三卷146、消气1更
皇帝哼了一声:“是孝贤谥册文里这一句:荷皇考之慈命,作配朕躬。蒙皇妣之褒称,深嘉至性。若此处将皇妣译成先太后,岂不是诅咒皇太后已然仙逝”
婉兮垂首,静静一笑:“此虽是孝贤皇后的谥册文,可是此处大误实则与孝贤皇后无关,只涉及皇太后罢了。故此皇上又何必背上一个为了孝贤皇后而大发雷霆的声名去”
婉兮歪歪首,做了个鬼脸:“明明与孝贤皇后无干,皇上却非要在这个时候发天子之怒,孝贤皇后倒也罢了,终归已是长逝,可是却会连累到生人啊。此时朝中,孝贤皇后的兄弟里,唯九爷最受皇上器重。皇上若这会子发脾气,难免叫人联想到阿克敦与九爷之间的不睦去呀”
皇帝轻哼一声:“什么不睦”
婉兮便笑了:“皇上怎么忘了,阿克敦原本为协办大学士,可是不久就被皇上给免了。结果人家空出来的这个协办大学士的位子,皇上接下来就给了九爷如果这会子皇上再因为这件事夺了阿克敦的官,甚至要了人家的命,难免会叫人以为皇上这都是为了九爷这岂不是又为九爷在朝中树敌”
婉兮垂下头去,幽幽道:“更何况,这会子阿克敦之子阿桂正在金川军中效力,若听说皇上为了九爷而要了他阿玛的命一来军心难免动摇,二来皇上又要九爷阿桂两人将来如何相处”
提到大金川、傅恒,皇帝长眉果然轻轻一皱。
婉兮知道最要紧的话,皇上已经听进去了,这便换成莞尔一笑。
“再说皇上的诏旨皆是先写成满文,再由翰林院对译成汉文;而翰林院进册文,又是先写成汉文,再经礼部对译成满文语言之间不能完全相通处,亦在所难免。皇上又怎忘了,阿克敦是掌翰林院的满学士,并非汉学士,他自己对汉文的领会兴许都不够深,便是有些许错处,皇上也应多予体谅才是。”
“况且,四爷人家阿克敦这样的译法当真没有错啊。皇上谕旨不是只给朝臣看,更是给天下百姓看。如今天下百姓都只在墓碑上才用考妣之字,故此若皇上坚持用皇妣一词,更是与皇考对用,人家百姓自然就会以为皇上说的是哪位仙逝了的皇太后更何况,朝中确实有两位皇太后,如今的圣母皇太后之外,不是还有嫡皇后孝敬宪皇后么百姓哪儿分得清,故此给看混了也是有的。”
皇帝这会子实则气早已消了。
他虽是满人皇帝,然精通汉学,故此那会子只是乍然一看以为“大误”,回头一想已是明白并无大错。他恼的只是阿克敦竟然敢不等他看完册文,人家自己扭头就走了,这实在是身为臣子不将皇帝放在眼里的大不敬之罪。
可是皇帝错了,又如何能承认是自己错了他需要一个台阶下,需要有人来“提醒”他,实则那处“大误”并不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