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贵人以下的常在、答应是成不了她的本主儿的,故此她即便身为奴才,却也敢不将那些小主子都放在心上。”
篆香抬眸望婉兮一眼。
婉兮含笑道,“我都说了,将你当姐姐。篆姐姐有话,直说无妨。”
篆香忙屈膝一礼,“恕奴才冒犯,奴才心下想着,五姑娘如此,或许还有另外一层缘故令主子也是出身官女子,初封却就是贵人,为官女子进封的最高位那五姑娘难免认为,令主子能达到的,她必定也能达到。”
婉兮真是忍不住地笑,点头,“嗯,我明白。”
她们两个本来从小就是不分伯仲,且姐妹情深,都被乡里乡亲当做一对并蒂花来叫的。所以自然有理由认为,她今日达到的,五妞必定也该能同样达到。
五妞的事她已经加了小心,况且更叫她放心的就是皇上的态度。总归不管你五妞心比天高也好,皇上没这个意思,那便一切都只能是空想罢了。
只是这事儿篆香等外人都不知道,故此才这样替她担心吧。
婉兮自己笑得倒是轻快,却也更留意了篆香方才话中的弦外之音。
“你既然看见五妞对那些常在、答应不假辞色,那便是说,我不在的时候,是有人来过,她见了,也说过话的”
篆香点头,“正是。令主子陪皇上的时候,也有不少次是一些贵人主子、常在小主和答应小主前来请安。因令主子没在,玉叶姑娘又陪着令主子去了,毛小爷是个太监,不方便一直陪着,这便成了无姑娘的戏台。”
婉兮收敛起笑容,抬眸定定望住篆香。
“依你看,她跟谁见得最多,说的话也最多”
篆香心中早有准备,这便道,“奴才虽说对宫里的主子认识得不多,对那些小主子有的就更是从未谋面过不过奴才私下早一个一个问过毛小爷,核对过了,故此奴才可以笃定地回令主子的话:见得最多的是那贵人和林贵人,说话最多的则只是其中的那贵人。”
婉兮不由陡然扬眉。
篆香轻声道,“这会子令主子身边儿虽是玉叶姑娘掌事儿,可是却是五姑娘年岁最大。玉叶姑娘有时候倒不是很能压服得住这位五姑娘奴才知道令主子想念玉壶,就是因为若有玉壶在,无论年纪还是资历都在五姑娘之上,自然能将五姑娘治得服服帖帖的。可是这会子令主子身边儿就是缺少一个这样的人去。”
篆香说着跪倒,“若令主子肯相信奴才,奴才倒想一试。”
第1516章 165、有嘴没心3更
婉兮有些意外。
篆香急忙垂首道,“奴才不是敢自比玉壶,奴才自知是不可相提并论的。且奴才没在宫里呆过,对宫里的规矩和故事,就更无法与玉壶相比只是奴才好歹跟玉壶系出同门,都是傅家的家下女子,从小都是学着相同的规矩长大的。”
篆香抬起眼来,“玉壶会怎样收拢手下人,奴才也约略能学得几分相同的皮毛去。奴才在府里,书房的地界都是奴才说了算。奴才如何收拾书房里那些不规矩的小丫头子,便也可以用同样的法子,叫这位五姑娘也稳当稳当去。”
婉兮便笑了,“你这样一说,我果然动心了我永寿宫里,的确缺个人能给五妞好好上上规矩去若篆姐姐得了闲,能替我收拢收拢,自是求之不得。”
篆香天生“狐媚”,相貌比五妞还要美艳去,便是婉兮自己,也曾就只因为篆香走路扭腰的模样,想象篆香是个何等勾人的尤物去这一点与五妞倒有些相像。
可是篆香骨子里,偏是个极为直率凛冽的性子去。若她想要早早勾住九爷,凭她这相貌、身段,怕是早就得手了;她能任凭年华老去,干等至今,便足以证明她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去。
这样的人儿,样貌超过五妞去,性子又与五妞正好相反,便正好是用来磋磨五妞的最好人选去。
可是婉兮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只是我不想还是不想劳动篆姐姐去。篆姐姐怕是还有所不知,这位那贵人是舒妃翊坤宫里的人。若这事儿攀联到翊坤宫和舒妃去,难免叫九福晋多心,倒叫姐姐在府中处境不便。”
篆香也忘了那贵人与舒妃的关系去,一时也是一怔。
婉兮含笑拍拍篆香,“篆姐姐既有帮我的心,我也信得过篆姐姐,那来日必定还有时机。”
篆香终于去了,玉叶送了篆香回来,见婉兮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看斜阳出神。便赶紧上前问,“主子可是悬心五妞与那贵人的事”
婉兮点点头,“舒妃是大家闺秀,治下尤严,故此那贵人在宫里时倒还安静,寻常几乎没什么机会出翊坤宫门,舒妃也不准她私下与其他主位交结。只是这会子舒妃不在,这那贵人便得了自由;因跟咱们又不是一艘船,倒叫我拿不准她都跟五妞说过什么,素日里又与其他人说过什么去了。”
说到底,岱顶行宫那晚的事,唯有一个那贵人旁观过罢了。
“那天在皇上御舟上,皇后忽然说起孝贤皇后的崩逝来,说什么说不定孝贤皇后就是落水淹死的,还说什么船上不吉利她那会子说这话,我心里就激灵一下。”
婉兮指尖微微有些凉,“我一直不放心这事儿,从前担心纯贵妃与她说起,可是现在这会子看起来,我倒更应该小心这个那贵人些。”
玉叶皱眉,“那贵人年岁也小,看上去倒没什么心机。”
婉兮点头,“从前咱们防备的都是那些有心机的人,倒放松了对这些没心机的警惕。可是现在我反倒担心,就是这些有嘴没心的,反倒什么都往外说,那反倒更麻烦。”
第1517章 166、先叫她们热闹4更
皇帝在苏州府行宫驻跸两日后,转赴木渎。
在木渎下船登岸,先至“虹饮山房”看戏。
“虹饮山房”主人为木渎文人徐士元,本身并无功名,乃是落第秀才,却能在自己私宅接驾,一时罕见,遂成美谈。
徐士元为人善饮豪迈,最可贵便是至仁至孝,在“虹饮山房”中修戏台,名“春晖楼”。每逢春秋佳日,必在戏台演戏,侍奉二老观看。
便是徐士元这份孝心感动了皇帝,皇帝便也奉皇太后圣驾,至虹饮山房戏台看戏。
后宫自然都陪皇太后同坐。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台上吸引,婉兮悄然回眸,看了林贵人一眼。
婉兮先起身离坐,步自一旁僻静花厅。大约一盏茶的工夫,林贵人便也到了。
婉兮含笑请林贵人坐,玉叶自出门去,将花厅门关上,周围看着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