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承应。
因清泰原本就是管着花田、蜜户的,他管领下的花草匠人手艺便十分高超,总能将婉兮宫里的花草堆叠造型出格外精巧的模样来。其他宫里也有见着的,这便隐隐名声传开了。
成玦等人也曾好奇过,偷着去瞧过,这便也对这花草苏拉隐约有些印象。
“哦”舒妃不由得柳眉轻挑,“令妃位下的听差苏拉,怎么出现在这儿了那这事儿便有些好玩儿了咱们今儿,也没算白来。”
成玦没认错,这个人正是婉兮位下的花草苏拉。
婉兮是想着这园子里的芦苇,若是只卖苇子,用建房搭顶所用,卖得的银子毕竟有限。她便想起小时候在花田里,没少了用花草茎叶编成花篮、席子等方式来。
那花草苏拉自是最擅长此事,婉兮便将芦苇塘的事交给他,叫他带人去查看芦苇,瞧瞧能不能做旁的来使。
终究这听差苏拉是宫外人,便是进宫承应,也只是在她位下,不用见过旁人。这面孔便生,不怕被人认出来婉兮便怎么都没想到,远在长春园里,且处处都是营建的工地,舒妃主仆却还是来了给撞见了。
整个五月和六月,正是莲塘、芦苇塘、瓜果蔬菜都生长旺盛,渐次收获的好时节。婉兮专心与胡世杰忙着这事儿,却意外,皇上忽然下旨,七月秋狝。
消息传来,别说婉兮,整个后宫都有些懵了。
“皇上从乾隆六年头一回秋狝大典之后,便定了规矩隔年一次秋狝,都是在双数之年。去年刚秋狝完,今年怎么忽然又要秋狝了”语琴盯着婉兮问。
婉兮有些舍不下自己这满园子即将收获的花草、瓜菜的,可是却也不大不舍下。
不过幸好园子里还有胡世杰呢,他办事倒也妥当。
婉兮便垂下首来细想。
旁的嫔妃兴许不知晓,可是婉兮却曾是亲自跟着皇上去草原深处,看过鸟枪营与火炮营的合演。
“陈姐姐,你帮我提提,从去年到今年这一整年,蒙古那边可曾发生过什么事儿尤其是准噶尔”
婉嫔沉思了片刻,“还是正月间,听说准噶尔内讧。他们现在的汗王是个僧人,叫达尔扎,可惜是个庶出的,母亲是个婢女;他是杀死了前任大汗噶尔丹策零的嫡子,才继位的。故此准噶尔有些首领便以此为借口,要反叛他。”
第1750章 24、新仇旧恨7更
“反叛的台吉,一个名叫达瓦齐,一个名叫阿睦尔撒纳。正月那会子他们俩带兵攻打达尔扎,却失败”
婉兮深吸口气,“看来皇上突然下旨今年秋狝,便是为了此事。”
准噶尔在康雍乾三朝皆为大清的心腹之患。康熙爷虽然带兵在乌兰布统大败噶尔丹,可是乌兰布统距离京师已经那样近,那一战只是击溃了噶尔丹进犯的野心罢了,并未能打到准噶尔自己的地面上去,没能削弱准噶尔的力量。
康熙朝的时候,准噶尔的首领还是台吉,故此准噶尔还能叫“准噶尔部”;后噶尔丹正式称汗王,准噶尔已成“准噶尔汗国”,与大清已是分庭抗礼,不再臣属。准噶尔又占雪域,大片疆土行将割裂。
雍正年间,大将傅尔丹与准噶尔一战,更是五万兵马全军覆没
这一番仇恨,皇帝登基十七年来,从未曾忘。
“我猜,如今准噶尔内讧,机不可失。皇上必定不会放弃这一良机。”婉兮静静抬眸,眸光灿如琉璃。
七月大驾起銮。
那拉氏四月底产子,皇上这七月就要秋狝。她虽不甘心不去,可是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为了儿子留下。
那拉氏不去,皇太后身边总需要人伺候,舒妃便怎么都得跟去。
舒妃临行之前,交待给成玦:“长春园里的事儿,咱们既然要随驾秋狝,便怕也暂时顾不上了。不过皇后不是留在宫里么”
“令妃的事儿,咱们愿意知道,皇后同样也想知道既然咱们无力去查,不如透个口风给皇后。”
成玦一笑屈膝,“主子放心,奴才这就去安排。”
大驾刚出京师不久,天津、河北等地便传来蝗灾的消息。
这个月份正是庄稼收成前最要紧的月份,这会子蝗灾一起,今年的收成就完了。
皇帝听报,一时也是心急如焚。
便连皇太后得了信儿之后,都下旨一路停了肉食,只吃素,以求神佛保佑。
舒妃陪在皇太后身边儿,也跟着一起吃素。
“天津跟京师这样近,若是天津的蝗虫扑不灭,旋即就会扑进京师里来了。这会子皇上又刚起驾,若是京师里也一片蝗灾肆虐,多不吉利。”舒妃轻声细语道。
皇太后心下越发焦急,“谁说不是呢这天津便是重中之重,必得最先、最彻底扑灭蝗灾,才能不叫京师受损。这道理怕是天津的地方官都明白,可是都这么多天了,还不见送来天津的好消息”
舒妃垂下眼帘,“那便必定是天津的地方官员办事不利。倒是听说天津镇的总兵是去年皇太后万寿的时候刚换的,兴许是刚到任不久,对地方上的一切都不熟。”
皇太后眯起眼来,“天津镇的新总兵谁啊”
舒妃轻叹口气,“听说是从前的两淮盐政,叫吉庆的。”
“皇太后万寿那会子,他上折子请旨备办皇太后的庆贺之礼,还带着盐商捐献了不少银子。皇上甚为嘉许都说吉庆便是因为替皇太后办寿办得好,皇上才叫他当天津镇总兵的。”
“既是承了皇太后的圣恩,他这会子若办不好,可怎么办呢”
第1751章 25、互通口风1更
这日于途中行宫,皇帝至皇太后行宫请安,亲自为皇太后侍膳。
皇太后却毫无胃口。
皇帝跪问,皇太后叹一口气,“如今蝗灾肆虐,农田收成难保。为娘的自是不短吃喝,可是百姓秋来又将吃喝什么去为娘想来心下便高高悬着,这还如何吃得下去”
皇帝只能叩头,“是儿子的错。”
皇太后眯眼凝着皇帝,“为娘去年过寿时,知道两淮盐政吉庆祝寿心诚,我这心下也是欢喜。可是听闻这会子他在天津镇当总兵,治蝗却不力。”
“皇帝啊,你若因他去年给为娘办寿尽心,这会子便宽纵了他去,为娘非但不会高兴,反倒会连饭也吃不下去。”
皇太后这样突然提及吉庆,皇帝不由得抬眸望住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