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在何处”
婉兮急忙踢了刘柱儿一下,刘柱儿如梦方醒,一把将伦珠给扯回来,挡在身后。
果然,忻嫔一个大嘴巴扇了过来,虽晚了一步,没扇到伦珠脸上;却结结实实扇在了刘柱儿脸上。
刘柱儿顺势倒地,手刨脚蹬,翻了白眼儿。
忻嫔倒一时给吓住了,也暂且忘了要张牙舞爪,只呆呆盯着地上的刘柱儿。
纯贵妃终于由四公主扶着走过来,缓着气儿道,“忻嫔,你闹够了么这儿是皇后的寝宫,便是皇后不在京里,你一个嫔位,也该学着对中宫心存敬畏”
“舜华出了事,咱们都是当姨娘的,谁心下不疼可是总归这事儿还要等到皇上、皇后回銮来,才好定夺。终究这事儿谁该担责,舜华究竟是怎么去的,这些不是你或我便能看得清楚、说得算话的,那得是皇上和皇后来做主“
“你今儿便是心痛,咱们都明白;可是你也不该什么都没查清楚,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这么对令妃去你别忘了,令妃还是你的上位,你只有行礼请安的份儿,如何有胆子张牙舞爪去抓挠”
纯贵妃停顿,喘了口气,“宫规森严,以下犯上者,请廷杖都不为过。忻嫔,只是这会子念在你身为本生额娘,心下难受的份儿上,我便与令妃替你说这句情。”
纯贵妃缓缓走过来,拍了拍婉兮的手,“令妃,你诞育九公主刚刚满月,身子还没完全养好,不宜生气,更不宜惊动。忻嫔方才所为,当真不可饶恕。”
“只是,你好歹念着她的心下也难受,这便饶过她吧。”
婉兮静静点头,“纯姐姐说的是,我看在纯姐姐和舜华的面儿上,不与她计较就是。”
第2264章六卷304、冰镇1更
纯贵妃欣慰点点头,这便吩咐,“乐容、乐仪,还不扶你们主子回宫歇息”
乐容和乐仪只得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扶住忻嫔。
忻嫔一个踉跄,大声哭抢起来,“你们让我走,你们又想把我的孩子如何了此时八月,天儿正热着,皇上又归期未定。待得皇上回来,我的舜华她必定早被你们毁尸灭迹了”
婉兮深吸一口气扬起头来,对上忻嫔的眼睛。
“便是你肯,我都不肯唯有好好儿地留着舜华,皇上回来才能查明根由。别说什么毁尸灭迹,我便连舜华的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准短了。”
婉兮回头吩咐玉蝉,“去,知会内务府,叫冰窖将我今年份例里还没用完的冰都留存下来,不用再往咱们宫里送,都留下来护着六公主的尸身去”
忻嫔一声哽咽,“不必你装好人我便是只为嫔位,我份例里好歹还有我自己的冰。我的舜华不用你的,用我自己的”
婉兮也直直对上忻嫔的眼睛,“随你你是舜华的本生额娘,你这么办,自是应该。玉蝉,告诉冰库,先用忻嫔自己的份例里的冰;若不够了,再续上咱们的就是。”
“总归一句话,决不能叫六公主的遗骨有半点损伤。若是我跟忻嫔份例下的冰还是不敷使用,叫他们立即来报我,我自会另外设法。”
玉蝉福身为礼,这便立时转身去了。
婉兮走到忻嫔面前来,迎着忻嫔的眼睛,“咱们都是当娘的,你这会子的疼,我能感同身受。可是这会子若我是你,我最先想要的不是找谁报仇,而是先要弄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仇人。”
“在弄清楚真相之前,我建议你该吃吃,该睡睡,别在真正要打仗之前就先让自己的身子垮了。等皇上回来,必定一切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你想怎么报仇,养好的体力才能派得上用场。”
忻嫔两眼恨恨盯着婉兮,泪水滚滚滑落,却已不再歇斯底里。
乐容和乐仪都看了婉兮一眼,这便低声劝着忻嫔先回宫去。
忻嫔终是走了,纯贵妃走到婉兮身边儿来,也是手扶着额头,脚下一软,“唉,怎么会在皇上、皇后、皇太后都不在宫里的时候儿,出了这样的事。”
婉兮也是扶住纯贵妃,“纯姐姐此时身子要紧。便是舜华的事,以纯姐姐现在的身子,也不宜过于劳累。好在舜华的遗骨还有冰镇着,咱们姑且等皇上回来再说。”
纯贵妃叹了口气,“可不是。若是早些年,我还年轻的时候儿,未尝不想查个水落石出,等皇上皇后回来,也好有个交待;可是这会子,我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婉兮扫视一眼周遭众人,然后轻垂眼帘。
“方才忻嫔对我的态度,姐妹们也看见了。我便是想管,可是这会子也因为身涉其中,理应避嫌。”
众人的目光便都转向了舒妃去。
舒妃抬手,用帕子按了按额角,“我虽然忝在妃位,可是我已经多年不理外事。我可没这个本事。”
第2265章六卷305、伤逝2更
婉兮在纯贵妃的陪同之下,还是去看了舜华最后一眼。
那孩子走得着实有些痛苦,像是嗓子眼被卡着上不来气儿,挣扎过才死去的模样
都是当娘的人,婉兮也泪洒当场。
最后众人亲眼盯着太医们将六公主的尸身仿佛装满了冰块的大冰匣运走,婉兮这才缓缓回到自己的“天然图画”去。
这一路又是从“泉石自娱”经过,便又抬眸看见了那些泉眼、潭水和跳石。这般望过去,仿佛还有舜华在那石块上如小燕子一般跳跃的影子,耳边还是小女孩儿那如银铃一般清脆的笑声。
竟然就这么去了
那孩子虽说不是自己的孩子,下生以来与她接触的机会也不多,可是终究这一生相遇一场,婉兮眼见着自己预见了一场危机,却没能帮那孩子避开,这心下便也是同样的难受。
语琴瞧着婉兮面上的哀伤,忙上前扶着,“虽说出了月子,可这身子还没完全养好呢。这六公主生也与咱们没关,死就更跟咱们没关系了”
婉兮轻叹一声,“想那会子我明明预见了一场危险,可也就是因为那孩子是忻嫔的孩子,故此我便没多尽心。”
“若是换了小七,或者是拈花,我必定设法叫她彻底改了那毛病去,我才能放心。若不听话,哪怕是罚站、罚饿肚子呢可是就因为那孩子是忻嫔的孩子,我便也只是浅浅一说。”
“傻婉兮,何苦自责”语琴拢过婉兮的手臂来,轻轻拥住婉兮,“那会子你都什么月份了,你忘了你挺着那么大个肚子,是要去与纯贵妃说永瑢出继的事儿,你那会子哪儿来那么多精力还要额外顾着一个六公主去”
“你那会子还能看见六公主那样儿便落轿来说,已是尽了你的心意去;若是换了我,我才不管呢,便是看见了也权当没看见去罢了。”
婉兮心下这才舒坦了些,轻轻将头倚在语琴肩上,“姐姐看,这事儿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语琴轻哼一声,“原本看着是像意外,可是既然偏偏那么巧,疑点都集中在你给的那串避暑香珠上那我就不敢当成是意外了。”
婉兮也是点头,“可不,便是我五月间送出这些避暑香珠去,也从没想到过,有一天它会害到人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