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小心翼翼,因第一回请贵妃娘娘的脉,本不熟悉,这便用了最轻的药去。”
“可是谁成想,贵妃娘娘吃过了药,不多一会子这便上吐下泻贵妃娘娘指着我的鼻子怒叱,说我害她”
归云舢听得不由挑眉,随即心下便也有了些体悟。归云舢小心翼翼问,“小陈啊,我只问你,你可曾做过开罪贵妃娘娘的事儿去”
陈世官喉头哽咽,“怎么会啊下官才进宫多久,况且以下官的职衔,哪儿够资格进贵妃娘娘的宫门,就更别说得罪贵妃娘娘去了”
归云舢便眯了眯眼,也绷起脸来,“不可能我伺候贵妃娘娘这也十年去了,贵妃娘娘的性子我自是了解的。贵妃娘娘绝不是随便拿捏一个臣下的人”
陈世官心虚地低下了头去。
归云舢没猜错,贵妃娘娘问的是她伺候忻妃的事儿。
他自然装傻充愣,什么都不答,贵妃娘娘便将这么大一个黑锅掼他脊背上了。
陈世官哭丧着脸恳求,“归御医求您快教给下官一个法子吧。不然,下官担心自己这条小命儿得被贵妃娘娘给整死。”
归云舢翻了个白眼儿,“若叫我教你,法子最简单,也都明摆着:那就是对贵妃娘娘说实话。“
“只要你说了实话,便哪怕是你犯了什么错儿去呢,贵妃娘娘最是宽容的,反倒不会与你计较;可是若你继续在贵妃娘娘面前耍小聪明,以为能骗得过贵妃娘娘去那她以后整你的法子可多着呢。贵妃娘娘可是生就一颗七窍玲珑心,若真想整人,我跟你保证,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陈世官吓傻了,呆呆望住归云舢。
归云舢用力点头,“没错儿,就这一条活路,再没旁的了。”
陈世官终于吓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可是我这话是不能叫别人知道的啊,要不,皇上也得摘了我的脑袋去。”
归云舢倒是淡淡一笑,“你啊,就是进宫晚,不懂事儿。你还怕皇上摘了你脑袋我告诉你,贵妃娘娘若是耍起小性儿来,连皇上都惹不起”
两人话还没说完,马麟就进来了,一脸坏笑对陈世官说,“贵妃主子就知道陈太医是跑到咱们小归爷爷这儿来了。贵妃娘娘说,叫我来盯着陈太医,说等陈太医哭完了,这就再请陈太医回去说话儿。”
“贵妃主子说啊,叫陈太医这一碗药喝下去,今晚上能不能挺得过去都难说贵妃主子说,陈太医再不过去,那贵妃主子就要派人跟皇上说去,叫皇上给预备装老衣裳了”
贵妃娘娘竟然扔下这样狠的话去,陈世官吓得都喘不上气儿来了。
归云舢到不惊讶,只同情地望着陈世官,叹了口气道,“赶紧去吧。别再想跟贵妃娘娘斗心眼儿了,要不,我就得给你预备装老衣裳了。”
四月二十九日,天还没亮。
只是大清皇帝们都是天不亮就起来处理国事,那便整个后宫也都按着这个时辰作息。
这个时辰各宫门都已经打开了。
不过忻妃倒是放心,这个时辰皇后是不会这么早过来的。她总得等到天大亮了去才来。
可是却没想到暖阁的隔扇门“哒”地一响,两个人走了进来。
忻妃挑眸望去,竟是比看见那拉氏还要惊恐,吓得“啊”的一声叫出来。
来人正是婉兮。
玉蕤亲自陪婉兮来,也没给忻妃请安,只亲手搬过椅子来,让婉兮自在地坐下。
婉兮淡淡垂眸,“忻妃,没想到我今儿会来,是么”
忻妃便也冷笑,“我是压根儿就没想到过你你来与不来,我都不在乎”
婉兮耸耸肩,“嗯,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一副表情,让我更生动地看见,什么叫做强弩之末,什么叫做垂死挣扎,又是什么是负隅顽抗。”
婉兮含笑抬眸,眸光轻转,“若当真是不在乎啊,才不会这样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来急着反驳。真正的不在乎,不是嘴上高叫着我不在乎,而是笑而置之罢了。”
“所你你这幅样子,不是你真的不在乎,反倒是你其实很在乎,甚至于你怕我来,你怕让我看见你此时的狼狈不堪。你怕你这副样子落进了我的眼睛,会让我开怀大笑,会叫你真真正正一败涂地了去”
“我没有,我才没有输给你”忻妃急得大吼了起来,“魏婉兮,你我全都心知肚明,你这些年在后宫里便是有皇上护着,便是有你那些好姐妹的帮衬,可是你还是吃过不少次亏去而那些,几乎都是我给你下的套儿,你都是输给了我”
第2488章七卷173、送你赴黄泉
“却原来,你还这样认为的。”婉兮听罢淡淡垂首,轻蔑而笑,“真是可怜啊”
忻妃一怔,仰头冷笑,“可怜的是你才对”
婉兮静静抬眸,唇角扬起讥诮,“忻妃,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婉兮眸光上扬,不再将眼前的忻妃放在眼里,仿佛思绪沉浸入了她自己的思绪之中去;又仿佛是,她已经全然不再将忻妃的话放在心上了。
“七年前皇上第二次南巡。那次南巡对于我来说,有喜也又痛。喜的是,我在那次南巡途中,再度有喜;痛的是”
婉兮说到此处刻意停住,转回目光来,冷冷瞟了忻妃一眼。
忻妃便得意地笑了,“你痛的是,你竟在途中着了我的道儿你便是怀了孩子,那胎气却也没坐稳当,皇上下旨叫皇太后和整个随驾的后宫在途中一起陪着你,可惜你的胎气却还是没养过来。”
“你那十四阿哥,还是个皇子,更是你的长子,竟然没活过种痘,这便夭折了。”
忻妃说着得意地捶炕大笑,“瞧瞧,你自己不是也都心知肚明你说这个,除了承认这些年一直都输给我之外,还能再说明什么去亏你方才还莫名其妙说我可怜魏婉兮,要我说啊,这后宫里最最可怜的人,却是你啊”
忻妃身边的炕桌上摆着茶。婉兮直接抓过茶碗来,将满满的一碗茶抬手全都直接扬在了忻妃脸上去
虽说那茶水已经不那么滚烫了,可是茶渣却也沾了忻妃满脸。
忻妃又惊又恼,忍不住大喊,“你这泼妇”
忻妃忙自己胡乱地抹脸,边向外喊,“来人啊,预备洗脸水,给我洗脸”
可是她白白叫得欢,外头却一个人都没进来。就好像压根儿没人听见她的喊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