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细雨,缓缓地跌落在空阔而气势威严的皇朝禁宫之内。
风,缓缓地带起张良洁白的衣角,在空气里凌冽作响。
“先生……陛下等您一起用膳。”背后,一身墨衣玄裳的侍女站在背后面无表情地提示那站在屋檐下,看着细语出神的白衣身影。
张良并不回答,只是随着女子的声音,缓缓地转身,朝着咸阳宫走去。
那里……
是他的囚牢……
而那个唤湘舞的女子,便是他的牢头……
他曾以为,只是性命而已,他无所畏惧,所以他来了。却不想,他踏进的,是这样肮脏的一个深渊。
嬴政暴虐,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可是对他,似乎还算仁慈。
自那日过后,嬴政亲手将咸阳宫变成了他的囚牢。更派了阴阳家的高手湘舞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他自己每日一早上朝,处理政事,下朝便回这咸阳宫来,亲自守着他用膳。
风起,迎上张良那苍白而透明的脸颊。雨,轻轻地飘落在他脸上,似泪珠一般,晶莹而透明。
从很小的时候,张良就已经不会流泪了,因为哭得再厉害,他依然要去面对那些悲伤与困难。所以,即使伤得再彻底,他都是淡淡地微笑着,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回到咸阳宫的时候,嬴政已经换下了朝服,一身玄色的龙纹衣裳,将这帝国皇帝的威仪衬托得淋漓尽致。
嬴政孤傲凛冽,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寒光,乌黑的头发,严谨地髻于头顶,面容沉冷而俊美,身边更是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地坐在已盛满菜的案边。
张良淡淡地睨了嬴政一眼,一语不发地随之坐下。
这一月以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他不想跟嬴政说话,而嬴政也不勉强他。两人除了晚上同卧一榻,几乎都没有交流。
张良面上温润如玉,谦谦有礼,但其实性子刚毅坚决。
嬴政虽施了手段将他囚于咸阳宫内,却也不敢再过分强求。且自从那日张良咬舌之后,嬴政便时常觉得眼前这个人可能随时会以死相挟。
因此,心中很不放心地派了阴阳家的湘舞整日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而每晚的睡觉也都老老实实,不敢逾越……
当然,其实也不是他不敢,而是他试过,结果很惨烈,不止张良惨,他更惨。
至于怎么个惨法,据赵高偷听到的八卦是这样的。
张良咬舌自尽被救,修养了十余日才好过来,而张良卧榻的那些日子,嬴政几乎是日日与张良同枕共寝,虽然其间没发生什么,但张良瞧嬴政还算老实,也没义正言辞地拒绝,所以他们的始皇帝陛下,心里也开始心猿意马起来,想着他这许多日的表现很良好,张良是不是接受他了。于是……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嬴政趁着张良闭目熟睡之时,便发动了偷袭,却不想,嬴政虎狼之势,手脚动作太大,将人给弄醒了,其中各种香艳刺激,赵高忍不住边想便流口水……
至于后果……
堂堂大秦帝国的一国之君,一脚被张良给踹下了床,甚至气得一怒之下,摔门而出。当然,前脚刚踏出咸阳宫,后脚就被人给拦住,然后被嬴政被抓了回去。
张良气急之下,顺手拔了嬴政悬在屋内的天问,不由分说,便向嬴政刺了去。过程惊险刺激,但好在有惊无险,张良虽然拔得利剑在手,却奈何气力不济,当场便被嬴政制服。
那一晚,据说许多人都过得战战兢兢,尤其是赵高,心中既担心他们的皇帝陛下,又不敢近身伺候,心里猫挠似的,在咸阳宫外转了一宿儿。
好在那一晚之后还算平稳,嬴政
大早上睁眼对赵高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件事儿要是传出去,就要他的狗命。赵高瞬时便举双手发誓,绝不敢透露半点风声。
不过,这事儿他倒是可以瞒下去,这皇帝寝宫藏了个除陛下以外的大男人他可是怎么也瞒不住……
且这个男人自第二日醒来便不吃不喝地闹绝食,他就是更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