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典范,天下大道,君臣相别,尊卑有序。
桑海小圣贤庄,尊崇先贤礼数,一静一动,行立坐卧,皆有其规矩礼仪。尤其是,天地君臣,一举一动,皆应遵循祖典。
这些儒家尊崇的文化,早深入所有儒家弟子的心底。因此,面对着高位之上的帝王,儒家弟子无不敬冕,谦恭。当然,其中也有例外的,表现最明显的,便是一早与嬴政别扭的张良。
所谓天者,黎民也,非君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己之力不敌天下民心所倾。张良由始至终,信奉的便是这样的儒家文化,不一味谦卑,不盲目尊君。所以面对秦国嬴政的暴虐铁腕,他从来都站在对立的一方。
天下大势,嬴政的帝国,能屹立多少年。
张良与嬴政于咸阳宫相处这许多时日,他或多或少也见识到嬴政的能耐。抛却他的暴虐无道,他的知人善用、多谋善虑,张良不能否认。可正是这样的能耐,却在嬴政这个暴君身上,天下人,莫不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而如今,他也只是这天下人之中一个……
张良从一开始就不明白嬴政来小圣贤庄的目的。而楚门项氏一族,据说在嬴政到达将军府的时候,被人潜进地牢救走,虽不免死伤无数,但听说项族少主却是死里逃生。如此一来,张良就更是不明白,嬴政的目的为何。
尤其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拉着他同席、同行、寸步不离,让一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张良与颜路的对话,在赵高冷汗淋漓的暗示下,不得不结束。张良冷眼瞟过那远处阴鸷的目光,从颜路与他谈话开始,便不曾移动过。并且,还不止一双,伏念随在嬴政身后,自然是从头瞧到了尾。
“先生,陛下正等着您用膳。”赵高敛着头,向张良微微示意,他其实早就想上去将颜路那双手抛开,然后很护主地告诉他,子房是他们陛下的……陛下的……谁准他动手动脚了。不过,他估计,如果真那样做了,张良会在嬴政弄死他之前先掐死他,所以,心中天人交战了很久,终于在脑门上射来一道剜人的目光后,无奈迈开了他的腿,去做那只不识相的鸟。
“子房?”颜路见赵高对张良甚是谄媚卑躬,心中狐疑更甚,尤其是听到嬴政等他用膳,心里的泡泡,更是已经冒到喉咙口,就差一张嘴了。
“颜二师公,三师公,师尊请用膳。”张良一见赵高,脸色便冷了起来,正欲开口说‘不去’就见背后儒家弟子,恭谨地揖手请到。
“嗯,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去。”颜路见张良面色微冷,相必心中生怒,怕他出口为祸,忙温和地点头,转头对张良道:“走吧,子房,相必掌门师兄也甚是想与你好好谈谈。”
“嗯……”张良见颜路拉他,方缓了心中怒意,撇过头去,随着颜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