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凉水倾泻,张良蹙着眉头站在院中,心中思绪万千。
天上月斗清辉,星光闪烁,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之中,愈加清亮。
“表哥,怎么还不休息?”苏阳手中端着热水,刚从厨房走出来就看见张良神色凝重地望着天上,微微地叹息。
“惑星临门,那个人,只怕已经到沛县了……”张良白皙的脸颊,露出一丝担忧来,看得苏阳心中忍不住揪紧起来。
“那个人?是谁?”苏阳的小脸,显得有些紧张,忙地出口问道,但愿不是他心中想道的那个人。
“双龙相争,必有伤亡,我本命星黯淡无光,想来此劫定然凶多吉少,将星有血光相扰,若韩信真是那颗将星,此番只怕性命堪忧,天书记载,帝以折中,臣莫若君,天之祸兮,置之死地,这于我,乃是个死劫,想要逃生,除非有人愿为我献祭……”张良仿若自言自语一般,喃喃地说道。
“死劫?”苏阳听张良如此说道,心中一紧,不禁着急地说道:“既然如此凶险,表哥明日便不要出门。”
张良见苏阳焦急的小脸,收回仰望的目光,看向苏阳,半晌才缓缓摇头道:“天书定数,我并不想去改变它,亡秦之路任重道远,我若贪生怕死,当初便不会选这样的路来走,而且星韵轨迹虽是劫数难逃,却也并非不能绝处逢生。”张良的目光,温润而坚定,一如当初国破家亡之时,那是不容退缩的决意。
“表哥可有应对?”苏阳见张良意念坚定,心中不安地问道。
摇了摇头,张良蹙紧的眉头微微松了松,不禁想起昨日酒席之中,刘邦那句若是天下太平,民康物阜,我定安然享之。刘邦当日只说了这一句,酒席坐上却是全听明白后面的意思,若不是忌惮桌上还有曹县令,刘邦只怕还要说出一大堆来,不过那曹县令也明白刘邦说的乃是实话,虽是大不敬,不过也没甚计较。
“你只需记得,明日第一个来找我的人,不要撵他走就行了。”张良似有深意地瞧着苏阳笑道:“他可是我的福星……”
“福星?谁啊?”苏阳见张良说的神秘,心中不禁好奇。
“我也不知道,端看明日吧……”张良笑着拍了拍苏阳的脑袋,转身回房。
“明日,福星?”空阔的小院之中,只余苏阳喃喃自语的咕哝声。
阳光透过云层,温柔地落在萧条的疏影上,秋日的晨光,微风和薰,算是一个出行待得好日头。
苏阳一大早就起了床,撑着脑袋坐在门口,等着那个张良嘴里的福星。
初白的晨星,渐渐大亮,冷清的街道,也在苏阳的眼中从小猫两三只到此时的络绎不绝。
苏阳有些怀疑张良的话了,他在门口坐了整整三个时辰了,也没人来敲门,难不成是因为他脸上表情太凶,吓得人都不敢靠近?
苏阳抬起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吓人。
“小表弟,你干什么呢?”苏阳双手使劲儿地搓了搓脸,眼睛还没露出来,便听见一声戏谑的嗓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