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才能解决这个问题。额,别说六分仪了,就算是海船,现在都没头绪啊
这些船家里,也有像周碇一样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宋朝人长得急,船家日晒雨淋的,长得就更急了。张正书瞧着其中一个眼睛很是机灵的小伙子,问道:“你几岁了”
“小官人,小的小的今年刚刚十七”
这个船家眨着眼睛说道,“不对,是十八”
张正书皱眉了,他不喜欢人家说谎的。“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几岁了”
周碇见张正书有发怒的迹象,连忙下跪说道:“小官人息怒,是小的不好,私心带了堂弟进来。他叫周篷,年初才刚刚束发,若是小官人不喜,小的让他回去”
“他操舟技术如何”张正书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问道。
“小官人,我能行的,我从七岁开始,已经可以独自操舟了”周篷连忙说道,“小官人,你雇我吧,我什么都愿意做的。你瞧,我很有力气的”周篷迫切想要证明自己,撸起了袖子,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胳膊,努力想露出肌肉。奈何他实在太瘦了,怎么都挤不出肌肉来。
“小官人,小的”
周碇还想说什么,张正书却说道:“我说过信你的,举贤不避亲是好事。他以后是你的人了,怎么用他是你的事,我是不管那么多的。”
面对张正书给的最大信任,周碇很是感动,当即说道:“小官人,小的一定会用心做好的”
其他的船家,似乎也有点感动的意思。张正书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周篷那么多人在意
不管怎么样都好,能拉起船队的班子来总是好事。那个叫周篷的,年纪最小,看模样也算机灵,应该可以培养培养。当然,张正书的想法是不会第一时间表露出来的,这也是上位者的管理办法。一味亲民,只会降低自己的威信。但太过不近人情,又会使人离心离德。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永远是最好的御下之术。能把握其中的度,才是管理的艺术。张正书在大学时学的就是这个,以前做小职员没来得及实践,居然回到宋朝来实践了一把,实在是世事难料啊
也不嫌麻烦,张正书和每一个船家都签了契约之后,才放下心来。没办法,张正书每次签契约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人贩子一样,买断的是人家十年的青春。虽然,这种契约在宋朝很常见,因为宋朝官方认可的奴婢契约就是十年,不管是娼籍还是什么,任何关于人生自由的契约超过十年期的,宋朝官府都不会认可的。
怪不得一些培养美妓的老鸨,在行首美妓契约内的期间拼命造势想要赚钱了。没办法,要是不抢先的话,人家就自动获取自由了,都不用赎身。不过大多数行首美妓都是一出道才签的契约,这也是娼妓内部的潜、规则了,就是欺负这些小丫头什么都不懂,换了另一份契约过来。
可张正书是穿越者啊,每次签这种契约,他都觉得是在贩卖人口,幸好他心眼不坏,不然干出什么来都不得而知。
在宋朝,将签了卖身契的丫鬟转手送人也是常事,哪怕这个丫鬟是侍寝了的,怀孕了的,都有禽兽干得出来。这种风气还被视为雅事,张正书是很鄙视的。那些文人士大夫就是一群伪君子,满口仁义道德,行的却是禽兽之事。
不过社会风气如此,张正书能做的,最多是找一两个典型来控诉一番,登载于京华报上,或许能有一丝一毫的触动。但其实也只能在道德方面谴责那些禽兽,法律方面是告不进的。宋朝的刑统也好,还是其他朝代的法律也好,都是在维护地主阶级利益的。至于贫民的利益呵呵,谁去管要是管的话,宋朝就不会有那么多起义了。
“小官人,这契约签了,我等甚么时候可以做工”
周碇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其实也怕张正书不喜,毕竟他是出于私心,才找来的这二十个人。要是不做出一番成绩来,他都是内心不安的。
“不急,超市都没建好呢,更别说仓库了。”
张正书笑道,“你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把家安顿好,然后把船给修补好。别跟我说,你们的船很坚固啊”
这就是务实商人和务虚商人的差别,张正书是考察过汴梁城周遭船家的,也知道他们的船只并不是那么坚固耐用。甚至有些地方是撞烂的了,却苦于没钱修补,只能听之任之了。磨刀不误砍柴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船只都不行,怎么拿来运货物
周碇一听,挠头憨笑道:“小官人说的是,说的是”
“我给你们十天的功夫,你们把船修好后,然后去汴京城外的李家村候着。喏,看到这些个铁牌没有,这是你们的身份证明,上面刻着你们的身份编号。没有这个铁牌,是进不了李家村的。一定一定不能遗漏了,甚至要拿着绳子挂起来”张正书淡淡地说道,“拿着铁牌进了李家村后,你们就进入技校学习。最要紧的是先把算术学会了些,做货运的,哪能离开算术等你们学得差不多了,超市也就建好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格格不入
张正书早就做好计划了,他喜欢做事有条有理。
诚然,世上的事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可做了计划和没做计划,那是天差地别的。
这些船家喜滋滋地走了,倒是让张家的家仆大跌眼镜。
“嗐,俺还以为他们是什么人哩,原来只是一群打渔的”
“嘘,噤声你说得那么大声,怕是忘了那秀才之事”说话的家仆,尤有余悸地看了看周围,“呐,俺又救了你一命,不然被小官人知晓了,有得你受的。今日的活,都是你的了。地你帮俺扫了啊;还有薪柴,都帮俺砍了啊;洗衣叠被这些事,都是你的了”
“那你去作甚”
“自然是去睡觉啊,还有甚么事好做”
那秀才的事,在京华报社里就是个禁忌。因为一个贫民前来报社讨吃的,被那秀才见了呵斥不退,甚至还动手推搡。本来这也没什么,起码在宋人眼中是没什么的,毕竟这是景明坊啊,不是乞丐能来的地方。那秀才也是为了报社的颜面,才出手赶人的。
可惜,被张正书看见了。张正书这人有不少缺点,比如怕死,比如喜欢偷懒,比如容易犯倔不鸟权贵但他心地是不错的,看不得别人受苦。冷眼旁观了一下,他才出面处理了这件事。首先,自然是义正辞严地呵斥了那秀才不懂礼义廉耻,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然后,就是辞退了。最后,还明申了一点,京华报的办报初衷,不是为了权贵服务的,是为了给底层百姓撑起一片天的
有了这个基调,原先所有眼高于顶的秀才们,都开始收敛了,能不去触霉头就不去触霉头。看似那一笔违约金很多,高达几十贯钱。可在报社干个几年,几十贯钱都是小事了。再者,那个被张正书清退的秀才虽然找到了另一份工作,可那家报纸却办得半死不活的,眼瞅着就要倒闭了。倒闭之后,谁还敢请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