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同学怎么样啦”
“他已经采纳了你的建议,准备拿硕士,找工作。另外还是要告诉你一声,这个老板要走的倒霉兄弟,其实就是我自己。”
冷静一瞬间僵住了。
他突然有种搬起石头鉔自己脚的感觉。他早该想到是萧远。然而总有一种隐约的焦虑让他不愿深想。相信萧远的话是多么轻松。只是他的朋友出了问题,他和萧远的一切都不会受什么影响。但是现在则完全不同。萧远可能很快就会离开他的生活。
但是冷静还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压下内心的波澜,捡起在这个时候最合适说的话题。
"开始找工作了吗?"
"还没有,正在做简历。另外还有硕士论文要写,都有点忙不过来。"
"不用着急,一次做一件事,先把学位拿到,工作的话毕业以后还有时间可以找。"
不用冷静说,萧远也是这样计划的。处理起学业和工作上的事,萧远一向是极有章法和条理的。让他纠结的其实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和冷静的分别。
“我可能不能再和你合租了,我老板只能再供我到暑假结束,找不到工作之前我都会付不起房租。”萧远有些无奈,有些惆怅的看着他。
“那就先欠着,欠一个月我收你1%的利息,欠两个月就2%,欠三个月就3%,依次类推。只要你不离开C城,我就一直这样算下去。”
“冷静,你是不是……有点舍不得我?”
“我是舍不得利息。”冷静面上一红,一句话把萧远堵了回去。就算确实舍不得,但是萧远若这样直问,冷静当然也是不会承认的。
“认我做大哥怎么样?” 冷静的神情,突然让萧远想要和冷静有比朋友更近一点的关系,这样就算是分开了,也可以留个念想。
“这么喜欢做人大哥,怎么不去黑道上做。”
“黑道上哪有你这样的小弟。我妈要是知道我认了这么一个这么漂亮有钱的弟弟,肯定高兴坏了。”
冷静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父母的态度是他心中深深的一根刺。当年,如果不是李刀和他的父母都反对的那么历害的话,他们也许就不会那么早就分开。而萧远的父母又会有什么不同呢,他妈如果知道他是”那种人”,他再俊俏再有钱也不可能让她喜欢。
“想要赖房租嘛,就直说,不用跟我套近乎。”冷静勉强维持着玩笑的表情,干脆的回绝了萧远的要求。
也许冷静的拒绝只是在开玩笑,就像他的话也不过是触景而发,说不上有多认真,但萧远的脸上还是显出了遮掩不住的失望。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随口的一个理由,就触到了冷静的心结。他的父母,和冷静和李刀的不一样,他不是独子,而且父母都在农村,从大学开始,萧远就开始靠奖学金和校外打工养活自己。他们对萧远的控制力要比冷静和李刀的那样的父母对自己子女的控制力小的多。但是萧远是没有机会向冷静解释这些的,是的,他根本没有理由和立场去对冷静解释些什么,因为他们不过是室友。
等萧远回到房间,冷静脸上的笑意才开始退去。他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然后走到沙发旁边拿摇控器打开了电视,随便摇了一个频道无意识的看着。他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去L城了,而他回来的时候,萧远很可能已经离开了。
就算冷静没有答应萧远,在心里,他确实是一直把萧远当成兄长来看待的。没有萧远大哥似的陪伴,他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来应付忘掉李刀带给他的情感真空。寂寞的滋味,他已经尝的太久,萧远对他来说是特殊的,让他可以全心信任和依靠的人,他知道他所有的秘密,却从来没有以此嘲笑或讥讽过他。虽然李
刀在他身上心上刻下的痕迹都不可能抹去,冷静还是庆幸有萧远在他身边,为他解愁。就像他一直认为的那样,萧远是一个温暖的存在,他不想失去这份温暖。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是萧远的话,自己还会不会给出同样的建议呢?是不是就会劝他继续留在N校读博呢?原来,他也做不到那么无私。
几天后,冷静就要去L城了,可他却越来越见不着萧远。因为要在两个月之內毕业和找工作的空前压力,让萧远几乎每天都在实验室呆到很晚,他已经没有时间做饭了。也许是那天的谈话,让萧远见到冷静时总有点尴尬,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总是暗潮汹涌却无处发泄。所以,萧远甚至开始有意的避开和冷静见面的时间,直到那个星期二。
每个星期二,萧远一定会在4点之前回到寝室换衣服,因为他要去打羽毛球。萧远很喜欢打羽毛球。这是他的一大爱好。运动不仅可以缓解压力,还能让他因为久坐而腰酸背痛的筋骨,活络活路,所以,再忙的时候,萧远都会坚持打球,就算是现在也不例外。而冷静很清楚萧远打羽毛球的时间。
这个星期二,萧远回家换衣服的时候 ,看到冷静居然已经换好了运动,而且拿着一个崭新的球拍坐在沙发上等他。
"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