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这样闯进去”
“胡说,我去探望父亲的身体,还需要什么禀报,快给我闪开”
蔡京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不等他开口,长子蔡攸便闯了进来,蔡京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蔡京和儿子蔡攸已经反目为仇,蔡攸现任龙图阁学士,参与内阁议事,凡父亲蔡京的各种提案,蔡攸一律反对,凡父亲想提拔的人,他会千方百计加以诋毁,两人在朝中见面也是怒目而视,早已没有父子之情。
蔡攸躬身施一礼,“孩儿听说父亲感恙,特来探望”
说着他一把推开喂药的侍女,坐在床旁给父亲诊脉,蔡京反感之极,甩开他的手,“有客人在此,你不打个招呼吗”
蔡攸立刻装出刚刚才看到张邦昌的样子,满脸惊讶,起身行礼,“失礼失礼我没注意到张右丞也在,我还以为哪个卖狗皮膏药的游方郎中。”
张邦昌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还有事,你们父子慢慢聊吧”
蔡攸连忙止住他,“我才有急事,你继续坐,父亲无恙我就放心了。”
说完,他向蔡京施一礼,便转身匆匆去了。
蔡京叹息一声,“逆子就是逆子,连我的客人也这样出言不逊,看来这个父子关系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张邦昌奇怪问道:“既然他无心关怀公相,他为何又要来”
蔡京重重哼了一声,“他只是来看我是不是要病死了”
蔡攸离开相国府,随即骑马急急赶往延福宫,蔡京还是小看了儿子,可不是蔡攸想来探望父亲,而是天子赵佶让他来看一看蔡京的病情。
蔡攸被宦官领进了两仪殿内,向正在看书的赵佶跪下行大礼,“微臣拜见陛下”
“你父亲病情怎么样了”赵佶放下书淡淡问道。
“回禀陛下,父亲病情沉重,大小便已失禁,病房里恶臭无比,而且他神智昏乱,居然已不认识我是谁,我估计他活不了几天了。”
“哦这样严重的病情怎么还能替朕治理天下”
“确实,他赖在相位太久,早就该滚蛋让贤”
“不能这样说自己的父亲”
赵佶脸上装着有些不悦,挥挥手道:“去吧朕知道了。”
“微臣告退”
蔡攸行一礼退下去了,赵佶沉思片刻吩咐道:“去把李彦找来”
宦官飞奔而去,不多时,大内总管李彦匆匆赶到两仪殿,跪下行礼道:“阿奴参见陛下”
“你替朕去一趟相国府,探望一下蔡相国的病情,顺便给他带几支上好人参去。”
“阿奴遵旨”
李彦起身要走,赵佶却冷冷道:“朕还没有说完。”
吓得李彦又再次跪下,赵佶喝了口参茶,这才缓缓道:“再告诉蔡相国,让他自己告老还乡吧”
李彦惊得浑身一颤,他们刚刚才庆祝童贯倒台没两个月,怎么官家又要免去蔡相国的相位
“陛下,蔡相国是朝中的定海神针,不宜轻动。”
赵佶哼了一声,“是啊他这根钉子钉得太久了,已经有点生锈,是该换新钉子的时候了,去传达朕的意思,如果他不肯请辞,朕就只能直接罢相了。”
李彦万般无奈,只得答应一声,起身慢慢退下了。
赵佶冷眼望着他远去,不由冷笑一声道:“还居然和朕讨价还价你太嫩了一点”
两天后,蔡京正式上书天子,以年迈多病为由辞去相国之位,告老还乡,赵佶随即批准了他的请辞,赐他白银五千两,玉带一条,准他在京养老。
童贯丢了军权,蔡京丢了相权,一时间朝廷震动,此时尚书右仆射兼门下侍郎白时中出任太宰,尚书左仆射兼中书侍郎余深出任少宰,两人分别为左右相,而张邦昌为尚书右丞出任副相,唯独尚书左丞空缺,少了一个副相,众人都看好蔡攸,毕竟蔡京是告老还乡,天子于情于理都会给蔡京一个面子,将他长子提拔为副相。
入夜,一顶轿子进了太傅梁师成的府中,王黼从轿中出来,跟着大院匆匆向内宅走去,来到梁师成的书房前,大院禀报道:“老爷,王中丞求见”
“让他进来”
大院向王黼点点头,王黼这才走进了梁师成的书房。
房间里灯光柔和,梁师成正坐在一盏仙鹤灯下看书,王黼上前躬身行礼,“参见太傅”
“王中丞请坐”
王黼坐下,满脸敬佩道:“果然被太傅说中,童贯去职,蔡京的相国之位也坐不稳了。”
梁师成淡淡一笑,“天子要的是平衡,童贯倒了,蔡京罢相也就是必然了。”
“可现在枢密院主官空缺,还有尚书左丞之位也空缺,太傅觉得谁有希望”
王黼满脸期待地望着梁师成,他当然是希望自己入相,梁师成曾答应过他。
梁师成笑了笑问道:“王中丞觉得谁会出任知枢密院事一职”
王黼想了想说:“现在满朝文武都认为是种师道升任此职,他在西夏立下大功,资历也足够了,应该非他莫属,今天下午张邦昌已上书推荐他为知枢密院事。”
“那尚书左丞呢”梁师成又笑问道。
“现在朝中公认三人有希望,一个是蔡攸、一个是李邦彦,还有一个就是卑职,就不知最后花落谁家了。”
梁师成笑了起来,“蔡攸资历太弱,去年才被赐同进士出身,从未在地方出任官职,官家再宠幸他也不会拿原则开玩笑,再过十年或许有希望,而这次不行,李邦彦就是蔡京的人,任命他和任命蔡京有什么区别所以只有任命你才能保持平衡。”
王黼心中长长松了口气,他连忙道:“可是卑职该做点什么才能引起官家的注意”
“我已经替你想好了,你可以推荐右卫上将军高深为知枢密院事。”
王黼一下子愣住了,“那种师道呢”
梁师成递给他一张纸条,“按照这上面的官职推荐,相信官家就一定会任命你为副相尚书左丞。”
王黼接过纸条,半晌没有说话,右卫上将军兼兵部尚书,这不就完全剥夺了种师道的军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