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暮面色大变:明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没有误会。顾明勋往后微微一靠,你先去忙吧,孟津的事,不用再管。
陈潇暮愣了几秒,却没有离开的意思:顾明勋,你什么意思?
一定要我明说?顾明勋勾起嘴角,眼里有几分嘲讽,这三年你帮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是时候歇歇了。你放心,你该有的还是你的,只不过不用再那么操劳。
你逼走董事会那几个老臣,就是为了陈潇暮难以冷静,一瞬间只觉天旋地转,似乎有什么东西崩塌了,重重压到他的神经,顾明勋,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明勋冷笑:我不想被人控制,就是那么简单,回去记得代我向伯父问安。
你!陈潇暮怒极反笑,好,过河拆桥是吧?你别后悔。
鸣溪瞧陈潇暮满肚子火气地出去,这才默默上前,把文件一放:顾董,文件放这里,我先出去了
等等。顾明勋指指前面椅子,既然来了,就坐吧。
鸣溪依言坐下,才发现自己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听他们刚才的话,这兄弟两个是内讧了?两个月前不还兄弟情深么。
顾明勋把那份文件放到一边,开口问他:那天劫持你的人,我已经查清楚了你得罪了陈潇暮?
要不是因为顾明勋是自己老板,鸣溪绝对要骂他。自己被陈潇暮注意到,难道不是因为他吗?
鸣溪有点控制不止自己的面部表情:我没有得罪陈总,只是觉得,陈总似乎看我不太顺眼。
他是看你不太顺眼,因为我看起来有些对你特殊照顾的意思。顾明勋忽然笑了一下,他是我兄弟,我很了解他。在这个公司里,他看不顺眼的人,都消失得很快。尤其像你这样还什么名气都没有的新人,消失得会很彻底。
想起临死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鸣溪不由全身微微一抖。消失得很彻底上辈子他就已经消失得够彻底了,这位陈总什么手段,他也很清楚。
鸣溪勉强道:顾董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顾明勋:但是,你是我想培养的新鲜血液,我不会让你消失。我要给这个公司换血,你只是其中之一,你只要别跟陈潇暮那帮人站一起,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想你应该也不会跟一个曾经派人劫持你的人站在一起。
鸣溪心中冷笑,自己要是跟陈潇暮站一起,那是疯了吗?
顾董,谭医生来了。杨舞在门口敲敲门。
顾明勋:进来吧。
杨舞带进来一个看着跟顾明勋差不多大的年轻男人,也是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模样,怀里还抱了只黑猫。
鸣溪见状便道:顾董,我先走了。
顾明勋似乎有些不悦,但还是点头:去吧。
鸣溪出了门,杨舞就把门给关上了,但她没有进去,而是让那两个人在里面。
谭辰月是顾明勋的兄弟之一,一个精神科医生。每次顾明勋请他过来,他们都是不会让旁人在里面的,杨舞跟了顾明勋那么久,当然很清楚。
谭辰月抱着猫坐下就问:刚刚我上来看见陈潇暮好像很恼火啊你又气着那位小陈总了?
顾明勋冷冷一笑:他很快就不是陈总了。
谭辰月一惊:你那么快就对他下手了?
本来不想那么快跟他撕破脸的顾明勋揉了揉太阳穴,有点烦躁,可是我忍不住。
谭辰月啧啧两声,打量他一眼:你受什么刺激了?这个时候就跟他闹翻,风险很大啊。
没什么顾明勋放下手,走一步算一步,风险大就风险大吧,能早点让他在我面前消失,冒一下险也没事。
行吧你最近怎么样?上次给你开的药有作用吗?谭辰月叹口气,怀里的猫特别不安分,他只能用上双手把它制住。
顾明勋摇摇头:还是不行
谭辰月:那我再换一种药试试。
顾明勋点点头,沉吟一会儿,道:我脑子还是有些混乱,有些事情模模糊糊的,我完全没有印象,但又总觉得一定发生过,只是我忘记了。
谭辰月抬头:3月4日?
顾明勋一愣,而后摇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谭辰月有些疑惑,之前我就发现了,你在日历上今年的3月4日那里画了好几个圈。有次你还无聊得一直在纸上写这个日期。3月4日,早上,空中停车场你写这些干嘛?发生什么了?
顾明勋沉默许久,没有答话。
谭辰月无奈:顾董,你那么不配合,我怎么知道你症结所在啊?
顾明勋叹口气:那只是提醒我自己,那个时候去那里而已我怕忘了,就一直提醒自己你知道,这三年我记忆有些混乱,很多事情我想不起来。
谭辰月摇头:不行啊顾明勋,你还年轻,头都还没秃怎么就开始老年痴呆了?
顾明勋:别咒我。
谭辰月唉声叹气:不过你真的这两年很奇怪家里逼你逼太紧了?还是跟那些人斗来斗去太焦虑了?
顾明勋斟酌了会儿,有些犹豫地开口:有件事,我一直很后悔。
跟那个3月4日有关?
算是吧。顾明勋点头,所以这三年,我一直在想办法,让自己不要再后悔。
谭辰月咋舌:你突然搞那么大动静,弄走了那么多人为了这个?
是顾明勋微微咬牙,但是我发现,事情跟我想的不太一样,我这三年做的事,好像都白做了。
你都弄走了那么多人,天明再过不久就完完全全是你的了,就算你想的那件事不成,至少也还得了个天明。谭辰月已经压制不了怀里那只猫了,煤球,你干什么呢,不闹了啊。
这黑猫从他坐下开始就一直在闹腾,好像极度惊慌。
奇了怪了,怎么煤球每次一来你这就那么暴躁谭辰月赶紧给那只叫煤球的黑猫顺毛,乖啊,等会儿就带你出去。
顾明勋望了那只瞎扑腾的猫一眼,忽然阴恻恻地笑了一下: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